怪人 - 第28章

    南旗心低落地将手一大袋药放后备箱，旧桑塔纳停在室外过久，车里冷得令人发抖，南旗关上车门抿抿衣襟发动车，袋里手机隔着衣料嗡嗡地震动，微弱的提示音几乎被发动机声音埋没。

    难是那个怪人回复了吗？南旗系好安全带后自袋里掏手机。

    “南旗，你什么时候时间方便，我想和同事一起去看一房，房租租合同建议你提前准备一，以防临时准备不周。”简医生的短信如同一场及时雨洒过涸的旷野。

    那一瞬南旗仿佛听到心房电灯开关被打开的声响，世界随之又明亮了起来。

    “任何时间都方便，房屋租合同在定租当晚就已经备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南旗熄灭车低无比认真地回复过去。

    “陆城气象台发气象预警：预计三小时东风将至，广大群众请务必关好门窗，减少外，注意保，南旗女士，你就乖乖在家等风来吧。”简医生短信末尾附着一个调吐的笑脸。

    南旗笑地将手机回上衣袋里，一边哼着歌一边重新发动车，这一路奇地顺畅，几乎每到十字路都是绿灯，到家后南旗把袋里的药整齐摆放到冰箱保鲜室，翻许久不用的尘卖力清理偌大的空间。

    一番清理之后房间确实看起来整洁了很多，尘关掉之后耳边顿时清净来，南旗直起腰站在地板正央愣神半晌，低扫了一上的衬衫，忽然像想起来什么重大事件似的钻浴室冲了个澡，打浴室来之后又一扎衣帽间。

    门铃响了，三个小时后简医生如约而至。

    “路上恰巧经过寿司店，打包一给你晚餐。”简医生一边把手提袋递给南旗一边介绍同来的同事给彼此认识。

    “我领你们去看看房间吧。”话到末尾南旗手机嗡地响了一声随之弹一行消息通知。

    南旗低瞥见屏幕对话框里现一张写有几行黑字的图片，图片放大后是南旗在医院心血来发的那则短信，图片“数”二字被对方用红方框标记来并打了个叉，红方框右上侧则用蓝字写正确的“作数”二字，并在后面打了个充满挑衅的红对号。

    “简医生……你瞧瞧……你瞧瞧蒋小书这个混球对我了些什么？”南旗咬牙切齿地将手机递给一路默默跟随在后的简。

    “当年我们互通邮件的时候，小书也会用这方法标注我的错别字，那个阶段我每次收到纠错信件都有一被老师批改作业的错觉，傻傻坐在电脑前看一个比我小好几岁的家伙一本正经地纠正自己，那觉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后来和小书失去联络之后，回忆起之间的，慢慢才觉这件事不仅是于一个书之人对文化的严谨，同时也是于读书人略带古板的小趣，换而言之，小书这是在用独有的方式在向你示好呢。”

    简医生每每提及那个怪人言语间总是丝毫不吝惜赞之词，珍视对方如同珍视故珍宝馆里陈列着的稀世珍宝，南旗丝毫没料到这恶作剧式的行为竟然能被诠释得如此好。

    “之前借的十三本书已经看完，如果方便等去归还。”对话框随即又弹一则留言。

    “好的小书，那我们稍后见。”南旗当着简医生的面极耐心地笑着回复。

    “依我看这间不错，定这间吧。”简医生的同事单宁简单看了一房间后立即满意地决断。

    “另外还有几间，我建议你都看一再决定。”简医生这位名叫单宁的女同事似乎是个急。

    “那也成。”单宁挽着简的胳膊随南旗与之相邻的另一个房间。

    “那个门是什么的？”单宁指着墙边侧一扇不显的白隐蔽门好奇地问。

    “门？……那里居然是扇门？……我先前从未留意到过这回事。”南旗听到单宁的话困惑地望了白隐蔽门一。

    “我可以推门看看吗？”单宁一只手搭在隐蔽门边缘征求南旗的许可。

    “当然。”南旗冲单宁以示同意。

    三个人一同聚在远远看过去几乎完墙的白隐蔽门前，单宁抬手门旁同样隐秘的白钮，门徐徐敞开，闷而压抑的陈旧气味扑面而来。

    忘形

    那是一不过十余平方米的小房间，墙一角摆着一张黑铁架折叠单人床，床旁放着一组教室里最常见的木制课桌椅，墙面立着一组满各书籍的简易书架。

    南旗用手掩着鼻来到条课桌前，只见桌面左侧是一盏样式古朴的工业风格台灯，右侧则是一摞堆叠得七扭八歪的课本，南旗挽起袖最面积尘的课本，低看到书本封面上印着《普通课程标准试验教科书语文必修二》，书脊相对的外切上写着三个圆珠笔字——蒋小书。

    南旗依稀记得蒋小书是在自己十四岁那年级升，同年自己与班里的其他同学则就班地升初二，如果没算错的话，蒋小书应该是在九岁那年居住在这个房间。

    蒋小书九岁那年发生了什么？南旗闭上睛细细地将过去一一梳理。

    那一年蒋小书被同班的傻大个魏天祥用工刀划了一刀，右臂了十余针。

    那一年蒋小书在国外的父母刻意失联，不再为蒋小书提供任何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