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 - 第8章

    那天语文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同学们突然听到扑通一声，老师猛地一回看到原来是蒋小书没坐稳椅，整个人不小心到地上，同学们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之后不免哄堂大笑，老师拍了拍掌心的粉笔灰走讲台弯腰抱起蒋小书，叹了气重新把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安置到椅上，这便是南旗对蒋小书最初的记忆。

    旧事

    五年级那年两个人完错过了所有集，偶尔回想起当年，南旗记忆里只会现在望向讲台时无法略过的蒋小书后脑勺，以及那人为防止镜脱落系在两只镜后的一截蓝白橡，再无其他。

    初一半年五一假期结束返校，南旗在上学的路上第一次遇到蒋小书，那人背着硕大的双肩书包一颠一颠的穿梭在行人间，那是南旗第一次认真打量蒋小书走路时的样，别扭的步，左边外八字脚，右边趋于正常，行走起来左脚像是在划船桨，拖拉着不灵光的右脚，每一步都冒失得只有脚尖着地，行军打仗般匆匆忙忙，似是随时都要摔倒的样。

    南旗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个稽的背影看了好一阵，忍不住抖着肩发笑，谁知这时蒋小书突然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上，脸对着青石板路面，呈大字型，书包狼狈地扭到一边，这一跤摔得实实在在。

    南旗见状连忙加快脚步跑过去扶起蒋小书，低一看这家伙果然摔得灰土脸，并且鼻尖破了一层，南旗一边笑一边掏手绢帮蒋小书净灰扑扑的脸，低把手绢放回袋时不经意扫到蒋小书左脚散开的鞋带，意识地蹲去三五除二系好。

    两个人有些尴尬地并肩一同走向学校的方向，蒋小书皱着眉似乎一路都是气鼓鼓的样。

    “你嘛老板着个脸？难不成是摔倒了生自己的气？”那是南旗第一次对蒋小书开讲话。

    “我，不……不是……在板着脸，我就是……就是个样。”蒋小书双抱在前气急败坏地对南旗解释。

    南旗看着蒋小书那副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又想笑。

    “你叫晗晗是吧？”隔一会蒋小书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南旗。

    “你怎么知？”南旗倒是想看蒋小书接来如何回答。

    “我见你在场上跑步的时候，育老师总喊你晗晗来着。”蒋小书局促地挠挠脑袋，目光四游移，手一会扯扯衣角一会攥攥袖。

    “晗晗是常常跟在我后跑步的那个女生，我叫南旗，南方的南，红旗的旗，你以后给我记好了。”南旗哈一气蜷起指给蒋小书一记爆栗。

    蒋小书停脚步目瞪呆地歪着脑袋回味了半晌，似乎在反复确认前发生的场景是现实还是梦境。

    南旗见蒋小书又摆这副痴痴傻傻的障样，忍不住抖着肩膀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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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开学后蒋小书仍旧被老师安置到正对讲台的位置，每天发上都可怜兮兮地挂着星星的粉笔灰，镜上那蓝白的蓝白橡尾棉线崩裂，几白的橡胶弹力线。

    南旗坐在隔行第三排，数学课时候南旗偶尔走神目光常常会落在蒋小书的左脚上，那人的白鞋带仍旧保留着返校当天南旗系的样式，后脚跟带着折痕，看来每天回寝室都是不解鞋带直接脱掉，第二天再原样穿上。

    那人在上课的时候总是把鞋尖向外蜷成一个奇异的半弯抵在椅方的横栏上，每隔几分钟悄悄拿来放松几，随后又立即恢复原来的姿态，似在执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两周后那双受尽摧残的运动鞋鞋底终于折成两段，隔天蒋小书便换了一双完全一模一样的全新帆布鞋。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稽的人？南旗拄着到这副形忍不住又要想笑。

    南旗天生笑，无论在任何场合，只要看到有趣的事时都忍不住发笑，甚至看到有人丑时会都忍不住上扬嘴角，母亲陈白羽对一向来颇有微词，可南旗无论如何都忍耐不住。

    那以后南旗经常意识的观察蒋小书，那人有着极其笨拙的另一面，清早广播的时候，南旗穿过层层人群肆意欣赏蒋小书永远慢半拍的僵姿态。

    那人虽然清瘦却全无瘦人应有的轻灵，跃动作时同学们从原地起来双手呈180度向上击掌，而蒋小书的手只能举到130度，两只手无法在合到一块儿，蹲起运动时蒋小书常常在蹲起的时候一踉跄整个人扑倒在场地面，同学们哄笑间班主任老师总会哎哟一声跑过来扶起蒋小书，忍着笑帮蒋小书拍掉上沾染的灰尘。

    抛开的学习成绩来讲，那人简直就是活生生一个傻，南旗亲戚家与蒋小书同龄的孩童已经懂很多事，乖巧玲珑的似一个小大人一样，每每想到这里南旗总是不免觉得有些惋惜。

    许是因为与同学之间存在年龄差距，每每到了用餐时候，蒋小书总是避开就餐峰把自己安置在堂最边角，品已经失去最适宜温度的饭菜，那个时候南旗总是能真真切切觉到人们所说的孤独二字究竟为何意。

    浅塘学校初的学生宿舍是四人间，教师宿舍是双人间，同学们对老师的特殊待遇一向为羡慕，最引人的不是条件优越，而是24小时不停电无宵禁。

    南旗听闻蒋小书一直和学校里一名家在外地年轻老师同住在教师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