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需要早起，而北京城冬季实在天寒地冻，历来天
也有些承受不住。
又因为皇帝渐渐倚重
阁与宦官，政务皆是由票拟批红决断，所以自先帝时候起，便罢免了常朝，只保留了每月初一、十五的朔望朝会和大朝会。
朝会当日，从朝臣几乎都是午夜起床，穿上公服，佩带牙牌，准备停当，前往紫禁城的正门午门集合。
莫约寅时（凌晨三
），便要到达午门外等候。午门
间乃是御
，轻易不开启，而左、右两阙则供当值将军和宿卫执杖旗校等人
。午门上楼名为“五凤”，设立有朝钟朝鼓，由钟鼓司宦官掌
。
在左、右两掖各开一门，称为左、右掖门，供百官上朝
。文官走左掖门，武官走右掖门。百官依次皇城之后，在金
桥南的旁边依品级序立。
皇城也有朝房方便百官候朝“待漏”。近臣得天优待，可
照品级在朝房等待
门开启。
右阙门南是锦衣卫的直房，
三间为翰林直房。候朝时，大学士居北楹，众学士楹，余者南楹。在端门左侧另有直房五间，又被称为“板房”，是詹士府、左右
坊和司经局官员侯朝的地方。
等到卯时（凌晨五）鸣鞭一响再依次过桥，来到御的左右两侧相向立候，同样文官在左，武官在右。
等皇帝座后，再一次鸣鞭，文武百官齐便走御，排班站定。文官面朝北向西方向，武官面朝北向东方向，行一拜三叩
之礼。
礼毕之后，百官方才开始奏事。
谢凡只是六品翰林院侍讲，人微言轻，向来无事可奏，一躬而退。但也须得参加朝会。因为若是不参加朝会，轻则夺俸，重则挨打。奏事过程，如果官员礼节不当，还有御史、序班弹劾。
孙嫣然是官员之女，自然知朝会幸苦。便早早为夫君准备官服牙牌，早膳
炉，叫醒谢凡，送他门参加朝会。
立后风波
外面天寒地冻，夜
黑沉沉，谢凡离开温的被窝，一张脸苦都得能滴了。
孙嫣然为丈夫穿上一件厚实棉衣。见他一脸生无可恋，忍不住轻轻一笑，念一句唐诗：“无端嫁得金
婿，辜负香衾事早朝。”
谢凡听了没由来面上一红，心涌起一阵
。早朝一路上都不觉得十分寒冷，一直到了直房，他也面带微笑。
在一众愁眉苦脸的同僚，显得颇为突。惹得众人纷纷打趣谢凡。他也不烦恼，只是嘿嘿傻笑。
等到卯时鸣鞭，谢凡随着同僚亦步亦趋走上御，排班站定，行过大礼，参加早朝。
等到奏事，他照旧一躬而退，只安心等着侍宣布退朝，好早日回家吃饭。
去秋来，谢凡虽然
官
虎虎，但是谢家小日实在越过越红火。
谢凡与妻两人志趣相投。每日一同写作《志怪录》补贴家用。后来渐渐都由孙嫣然主导了。
孙嫣然颇通经史，谢凡每日公文奏章，她也多有力。两人婚前虽有些别扭，但是婚后越发恩
起来。
婚后两年多，孙嫣然顺利怀
，更将谢老秀才和陆氏
喜得了不得。
谢家上每日里将孙嫣然视作珍宝，自然不让她再厨掌勺，还让尤厨每日专门为主母准备滋补膳
。又是请了李郎每月上门诊脉，又是预约了宋稳婆到时前来接生。
随着孙嫣然
月份渐
，每日里人也渐渐惫懒，腹
也越发隆起。加上李郎与宋稳婆都曾经嘱咐过不要饮过度，让胎儿过大，避免生产不顺。她为了生产顺利，便有意减少饮。
可是哪怕孙嫣然每餐只吃半饱，她腹也比同月份妇大了不少。
陆氏和兰
都是生产过的妇人，见孙嫣然
况特殊，一家人皆是十分担心。
这日李郎又来诊脉，陆氏便忍不住询问郎，为何孙儿媳妇腹格外大了？
李郎虽说医术
湛，但是到底为男，不好贴检查。
他思忖一阵，对谢家人说：“以老夫看来，夫人很有可能是怀了双胎。因此腹才比寻常妇大了这么许多。不过为求稳固，可再请一位医女或者稳婆贴查看一番。”
谢家人礼貌送李郎之后，忙不迭又请了宋稳婆来检查。
宋稳婆是个年轻女，相貌和蔼，但是行事沉稳，叫人一见便觉得十分可靠。
果然如李郎所言，宋稳婆也判断孙嫣然腹所怀乃是双胞胎。
谢家上顿时喜无比，谢老秀才甚至开始预备着为两个宝贝曾孙、曾孙女取名字。
正在众人喜之际，宋稳婆又面正经地格外嘱咐谢家人：“妇人怀上双胞胎固然喜，但是也颇为危险。产妇往往容易早产，怀胎不足九月，便很有可能提早发作。
因此需时刻关注妇状态，一旦每日腹痛三到五次，就很有可能发作生产。便要准备接生。早产胎儿生之后，也会比寻常新生胎儿更为羸弱。需要家人小心照料。”
此外又说了些日常饮起居注意事项，谢凡都仔仔细细记录来。每日谢家上更是对孙嫣然日夜呵护，生怕有丝毫闪失。
又到一年冬至，谢凡又与往年一般参加大朝会。
谢凡想起婚后一月，自己首次参加早朝，妻还为自己披上外袍。现在两人即将拥有孩，实在让他
到万分幸福。
因为心想着妻，谢凡今日参加朝会也格外喜。一直面带笑容，见到同僚，都主动寒暄问好。
谢凡因为挂念着妻，觉等候时间也过得比往日更快了许多。转
就了大殿，开始百官奏事。
正在谢凡人在殿，心在家之时，周围忽然吵闹起来。有些同僚声音
亢，绪激动地在说些什么，甚至还有人接二连三跪叩。
谢凡有懵
，连忙收敛心神。结束神游状态，留心倾听今日朝会究竟在说些什么。
原来，是朝臣上折劝天立皇之母，李妃为皇后。只是一开始皇帝并未理会。
但是群臣却不依不饶，又提议可以先立太。皇上依旧不置可否，试图敷衍过去。
于是几个御史和礼官员就积极起来，说话也越发激动。甚至开始有人跪，摆一幅死谏的样。
谢凡心十分不理解。
现皇帝秋鼎盛，
康健。几位皇都是几岁稚，一来
本看不资质优劣，二来现在儿童夭折概率实在很。早早立太，也不代表国本稳固。
在他看来，现讨论立太，实在是个很没有实际意义的事。
所以同僚们激动陈词，而谢凡一言不发。当有人开始跪地叩首的时候，谢凡因为搞不清楚状况，也未曾跟着跪。
因为走神而被动“鹤立
群”，谢凡在一众文官之显得格格不。
谢凡悄悄四
张望，见着翰林院一众同僚都跪了个七七八八。除去修撰、编修、检讨以外，其余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以及许多品级朝臣，包括刘远和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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