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1988 - 28、徐爷

    陈凡跟着杜黎一起跨过门槛走去。

    门对面就能看到一个照，上面是几只仙鹤飞舞的图案。

    右手边是一小块儿空地，地上铺着青砖，只在墙角着一棵鬼爪槐，空地的面积大概能停放两辆小车。

    左手边是月亮门，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发白的人在清扫院落。

    杜黎和陈凡轻手轻脚穿过月亮门，那个发白的男立刻直起腰：“来了，你们。”

    杜黎抱拳：“徐爷好！”

    这位徐爷五十来岁，形略瘦削，上穿着对襟儿衣服，脚上穿着千层底布鞋，整个人显得净利落。

    杜黎指着陈凡介绍说：“这位就是陈老板！”

    徐爷：“真年轻啊。”

    “还好！还好！”陈凡向徐爷鞠躬。

    徐爷直了腰杆儿，抬手指了指：“这就是外院。”

    这外院也可以算作第一了。

    因为所谓的三四合院完全可以用院来说明。

    三就是三个院，两个外院一个院。

    其它的两、四、五都可以以此类推。

    这外院面积也不大，也就五六个车位的样。

    外院的正就是二门了，穿过二门应该就是院。

    徐爷指着门旁的一排房：“你们看，这里是三间屋，间的略大，有十二三平米，两边的也有十平米左右。”

    陈凡：“嗯，这叫倒座房，旧社会专门给家丁佣人住的。”

    徐爷有些惊喜地看着陈凡：“年轻人懂得不少啊。”

    陈凡不好意思地挠挠：“都是在网上搜的……”

    三人穿过二门又向院走去。

    院很大，估计能有200平米，正间有一颗大枣树，正对着的是正房，左右两边是东西厢房。

    每趟房都是三间，正房两边还有两个耳房。

    徐爷朝正房一指：“走！屋坐会儿。”

    陈凡、杜黎跟着徐爷向里面走去了，一直走正房最间的大屋。

    屋里空空，只在当央地上摆着个茶几和三个折叠小凳，地上放着茶壶茶碗。

    一看这形就是徐爷特地搬过来的。

    真是个讲究人呐。

    陈凡对首都的原住民印象特别好。

    觉他们都大大咧咧的，不太算计，对人也特有礼貌，特别讲礼数。称呼对方都用您，对待辈也恭敬有加。一个家最年的，他们都称之为“老尖儿”。

    尖儿在东北人音就是扑克牌a的意思，南方人称呼老a就是最的。

    当然，他这个老尖儿可能是老家儿的发音。

    就像大栅栏发音大石蜡一样。

    坐来喝着茶，徐爷对这个四合院如数家珍嘘了一番。

    反正这个四合院是徐爷的爷爷的爷爷盘来的。

    徐爷七八岁的时候还在这里住过。

    解放后就被收走了。

    “幸好是工商所办公用，不然就作践了。东边那里也有个四合院，也是三的，住了十来人，你看现在成什么样了。”

    杜黎：“也是政策好，您才收回来了。”

    “是啊，我还真稀罕这个院，真想在这里养老送终……”

    杜黎说：“可住平房实在是不方便，取、洗澡、上厕所，都不方便。”

    “是啊，”徐爷笑了，“冬天来上厕所都哆哆嗦嗦的。”

    陈凡说：“徐爷您放心，我买了您这院，不会大动的，您随时都可以回来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回小时候的记忆。”

    “谢谢您！这小伙太有心了！”

    徐爷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了，睛都了。

    杜黎咳嗽一：“可徐爷啊，您这100万贵了。”

    “不算贵吧？我这整个院900多平呢。”

    “可您房间的面积撑死了也就400平，再说现在谁住平房啊。”

    徐爷直叹息。

    陈凡真有些于心不忍。

    就这么会儿功夫，他就看来了，这大院对徐爷来说就像是心一样。

    陈凡要是用100万买来，二三十年后少说也值一个亿。

    可这老爷显然不是一个会讨价还价的人，被杜黎步步，觉都快躲墙角里了。

    “表面看起来确实有贵，”徐爷说，“您要是嫌房间少啊，后院后罩房您还可以起两层三层。走！我领你们过去看看！”

    “不用了，”陈凡摆摆手。

    后院就是所谓的第三。

    格局其实跟前院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门而已，房间也多一间。

    陈凡拒绝继续参观，徐爷有些懵，有拿不准陈凡的意思了，不免有些慌。

    杜黎趁机说：“您看，我们陈老板是真心想买。”

    徐爷叹气：“可我……”

    “您卖房不就想换楼房吗？这大宅院买了，起码能换10楼房，您不赚着了吗？”

    徐爷摇摇：“哪能换十啊，撑死七八。这些个商啊，把楼房价格都炒起来了。稍微像样的，都得一千五六一平。我记得前年还不到1000呢，这才几天功夫？”

    “所以您得抓呐！”杜黎步步。

    陈凡实在看不过去了，挥挥手：“行了！就100万！”

    杜黎和徐爷都有些懵了，他们显然以为陈凡在说气话。

    陈凡只好再解释一番：“这房绝对值100万！看这椽，看这大梁，还有这格局。全首都都不一定能找这么全须全尾的四合院。”

    “是啊！”徐爷骄傲地起膛。

    “老话说的好，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这东边自古以来地价就贵！”

    “您说的没错！”

    “这房啊，也随人。一看这房就知您徐爷祖祖辈辈儿都是讲究人！房也是讲究的房！所以啊……”

    听陈凡说着，徐爷双颊红、冒光，就仿佛他喝的不是茶而是酒。

    “所以嘛……”陈凡挥挥手，“100万我买了！”

    杜黎叹气，徐爷却突然一握拳：“不行！”

    他睛越来越亮，双颊也越来越红。

    这回到陈凡懵了。

    “徐爷您这是……”

    “90万！多一个儿也不卖！”

    这回杜黎也成了懵树上懵果了。

    徐爷一脸沉痛：“老这是落魄了，不然凭你小伙这么仁义，这么明白事理，便宜你一半都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