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呢？你有什么特别想
的事
吗？比如…理想之类的？”
黎予的目光从她
致的侧脸移开，落回自己面前习题册角落，摇了摇
，声音平淡：
“不知
。好像…没什么特别
，非它不可的东西。”
“那大学呢？”耿星语追问，
微微倾向她，“总该有想去的学校或者城市吧？”
黎予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了一
，留一条短暂的痕。
“不知。”
她重复着这个答案，带着一
习以为常的顺从，“我妈妈应该会让我留在云大。我
也是那里毕业的。”
耿星语纤细的眉
轻轻蹙起，
明显的不解：
“为什么？以你的成绩，考去外面的985大学也绰绰有余吧？留在本地太可惜了。”
“不知。”
黎予第三次说这个词，像在复述一个被设定好的程序，“我妈妈……她不希望我们离家太远。”
她停顿了一，声音更低，几乎
了窗外风
竹叶的细响，“以前初
毕业，就不让我去市一读书，说离家远，不方便。后来有去市里参加运动会的机会，她也没同意。我……也是留在云大的。”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耿星语转过
认真地看着她，那双清澈的
睛里没有半分杂质，只有纯粹的疑惑，“你自己想去吗？”
黎予沉默了片刻，视线望向
院里那棵苍劲的古树，枝桠伸向天空，仿佛在渴求更广阔的空间。
她
一
气，终于将心底那
微弱的星光说了来：
“我……想去大城市看看。”
“为什么想去？”耿星语的语气里带着一天然的好奇，仿佛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
“机会…总会更多一些吧。”
黎予收回目光，看向耿星语，试图从她那里找到一些共鸣，“而且…我看你朋友圈，你好像经常去杭市？每个假期都会去。”
“嗯，对呀。”耿星语，语气自然而随意，“每年寒暑假基本都会去那边参加书法集训，有时候周末短假也会飞过去看展或者参加活动。”
“集训？”黎予对这个词所代表的频率和成本
到一丝讶异。
“我从四岁就开始练书法了。上四年级以后就开始去杭城参加集训”
耿星语解释，语气里带着些许被岁月打磨后的淡然，“小时候不懂事，坐不住，不肯好好练，被我爷爷罚跪在书房里。那时候可讨厌墨
味了。后来……爷爷不在了，没人再
我，反而……”她笑了笑，“反而自己捡起来了，觉得
好，常静清灵。”
“所以现在是真的喜
了？”黎予轻声问。
“嗯，喜。”耿星语的神笃定，那是拥有选择和之人才会有的光芒。
她转而再次问：
“所以，你想去哪个城市？京市？沪市？还是哪里？”
黎予报的两个地名带着不确定的试探，随即语气又弱了去：
“……再说吧。可能，我妈妈不会同意的……”
“你为什么不能自己主呢？”耿星语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投黎予看似平静的心湖。这句话从她问来，带着一不谙世事的天真和理所当然。
黎予垂睫，看着自己洗得有些发白的校服袖，低声：
“她是我妈妈啊……” 她需要找到一个更站得住脚的理由，“况且，我当年也……她也没反抗。”
“那你，她自己是愿意的吗？她喜留在云大吗？”耿星语继续追问，试图理清这在她看来有些复杂的家逻辑。
黎予摇了摇，带着一丝疏离：
“我不知。她比我大六岁，我上小学时她已经初
了，我们……不怎么
。”
她和之间，似乎也隔着一层无形的
。
耿星语：“那你爸爸呢？”
黎予：“走了。
大后没见过他。”
“只记得应该是我四岁那年，还没读书，大年初一那天爸妈因为我吵了一架…后来就没见过了。”
耿星语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说错了话。
“可这是你的人生啊！”耿星语的语气带着替她着急的认真，“填报志愿是你自己的权利，她们理论上不能
行修改的。如果……如果家里实在不同意，想办法把
迁去独立，也不是完全不行……”
她说得轻松，仿佛“把迁去”就像门买本书一样简单。
黎予听着，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那是一对方站在明亮温
的玻璃房里，却对着站在寒风的自己说“你为什么不
来”的隔阂。
耿星语并未察觉，依旧充满信心地看着她：
“而且我相信你！你成绩这么好，又聪明又冷静，你完全有能力去一个大城市，离开这里，你会有特别光明的未来。”
黎予抬起，望向她，反问：“那你呢？你的未来，想好了吗？”
“我啊……”耿星语微微歪思考，未来？
自己确实没想过，自己会有未来。
可是现在有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有未来。或许自己也会有和那个人一起的未来。
……
“可能会试着个书法家？如果不行，就当个书法老师也好。”
“老师？”黎予的声调微微上扬。
“对啊。”耿星语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睛一亮，“对了，我觉得你讲题的时候就特别有耐心，很有……魅力。你以后会考虑当老师吗？你肯定会是个很好的老师。”
“不会。”黎予回答得
脆，几乎带着意识的抗拒，“我不喜给别人讲题。”
“那你为什么愿意给我讲？”耿星语看着她，带着狡黠的笑意。
黎予耳
微，别开视线，声音也低了几分：“你……不一样。”
她抿了抿
，还是说了真实想法，“我不喜给大多数人讲题，觉……他们思维很慢，跟不上，讲起来很费劲，也浪费我时间。”
“我还以为你很喜呢。我还担心你给别人讲题别人会喜上你。”
耿星语轻轻笑了，
光在她的睫上
跃，“因为你给我讲题的时候，特别温柔，特别有耐心。如果你当老师，一定会是个能理解学生、很好的老师。”
“好老师？”黎予像是被这个词
动，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那……还有坏老师，对吗？……”
“当然有啊。”耿星语的语气瞬间淡了来，先前里的光亮也黯了几分，她低，用指尖划过书本的扉页，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很不喜她们。”
一阵穿堂风过，带来院里竹叶沙沙的声响，也散了桌上草稿纸的一角。黎予伸手帮她
住，指尖在碰到那张质地优良的林纸时微微一顿。
她的目光落在耿星语低垂的侧脸上，忽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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