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泽缓步离开了墓地，他的光脑一直
于震动的状态，杜康发来了一个又一个视频邀请，但他没有接通。
三月底的天气变化莫测，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
就乌云密布。
距离墓园外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但顾恩泽并没有加快步伐或者寻找避雨的打算，他很任
地希望能淋一场雨，或许一场大雨能够让他更加清醒一些，能够改变他近乎
的决定。
他在墓园里的小径上缓慢前行，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墓地，天
暗沉，墓园的路灯极少，他不得不打开了光脑的照明功能。
光脑的震动不知
在何时已经悄然
止，或许杜康也暂时选择了放弃。
顾恩泽启用了光脑的悬浮功能，光脑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片路，他也慢吞吞地跟着向前走。
他突兀地想到很久以前，他刚刚将杜康接到家的时候，杜康上没有任何有些许价值的
品——当然也包括帝国几乎人人都有的光脑。
对寻常人而言，丢失光脑后要走很漫
的
程才可以申请到新的，但对顾恩泽而言，这只是一个小问题，第二天，他就将新的光脑送给了杜康，怕对方不收，顺
说了句：“先借你用用。”
杜康了谢，双手捧着光脑，却没有任何动作。
顾恩泽挑了
眉，问他：“怎么不用？”
杜康抿直了
线，过了一会儿，才坦白说：“我没用过这个型号的。”
顾恩泽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
——帝国的光脑每次更新迭代时，都会
行全星际范围
的“以旧换新”活动，虽然
和低的价格不同，但不同新品的型号和功能几乎完全一致，最低只需要
费300星币，就能将旧光脑替换成新光脑。
“你上次用的是什么型号的？”顾恩泽冷静地问。
“xj788。”杜康低声回答。
而顾恩泽递给杜康的，是xj795，已经是七代更新后的版本，这意味着杜康至少有十四年没有换过新的光脑。
“不会用的话，我教你怎么用吧。”
“好。”
而顾恩泽教会杜康使用的第一个功能，就是悬浮光脑，再开启灯光功能。
顾恩泽脚
一个踉跄，勉
稳住了形，也回过了神。
他想把杜康抛之脑后，但他很难
到这一
。
从某
意义上来说，杜康是他的劫难。
天空终于起了朦胧细雨，雨
冰凉地落在顾恩泽的脸上，但顾恩泽并不怎么满意。
他渴求着一场大雨，能够冲刷掉他如同
码一般的思绪，能够冲刷掉他与杜康仿佛永远也斩不断的关系。
但偏偏天空只了一场小雨，在这似有似无的雨帘，他远远地看到了一影。
那人撑着一把伞，面前同样悬浮着一个光脑，站在台阶，像极了杜康。
顾恩泽站在原地，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视力和直觉，因此他几乎断定，那就是杜康。
顾恩泽不喜
逃兵，也不会落荒而逃，但叫他继续走这条路，去和杜康越来越近，他也不到的。
杜康显然也发现了他。
杜康快步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利落地收起了伞，却没有攥在手心，反倒是放在了脚的台阶上。
完了这个动作，杜康快步跑了起来，他是如此年轻，又是如此英俊，像
捷的黑豹，在顾恩泽的几个呼
之间，就从底的台阶窜到了顾恩泽的面前。
他们站在相邻的台阶上，彼此之间靠得很近，杜康略抬起
，看着顾恩泽，他问：“来看妈妈？”
顾恩泽不得不略略向后仰，他也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见你，也想见妈妈，所以就来这里了。”
“你一次都没见过她，这声‘妈妈’倒是喊得很顺。”
“她是你妈妈，而我是你的合法伴侣。”
——可我们已经离婚了。
顾恩泽本该将这句话说
，但他才刚和妈妈说过，他对
前的男人依旧存有
。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垂着，像是默认，也像是无声的反驳。
杜康却得寸尺，伸双手环绕住了顾恩泽的腰，仰着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顾恩泽拒绝得很
脆，他说：“不要。”
于是杜康换了个说法，他又问：“要不要带我回你家？”
顾恩泽依旧想说“不要”，但话语到了嘴边，他的视线落在杜康的脸上，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了。
杜康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可怜兮兮的模样，甚至是微笑着的，但当他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的时候，却无声地
了“无家可归”、“孤注一掷”的气息。
于是顾恩泽注意到了更多的细节。
譬如杜康上和演讲时同一
此刻却有些脏的衣裳，譬如杜康底难以遮掩的青黑，譬如杜康此刻环绕在他的腰间却在微微颤抖的双臂……
于是待他人如冬日冷风般凛冽的顾恩泽，再一次选择将锋芒的刺收了起来，很是无奈地叹了一气，说：“杜康，即使我们离开，你也可以拥有更多的东西。”
“但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似乎是察觉到了顾恩泽态度的松动，杜康意识地将对方抱得更
了一些，“你知的，我想要的，只有你。”
顾恩泽挣了挣，没有挣脱开，也只得任由杜康继续抱着，过了一会儿，他略带无奈地说：“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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