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行失序 - 第35章

    运动会

    第二天，课铃刚响，陶念就被魏琳琳传话：“林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推开办公室的门，林知韫正低整理着什么，听见动静抬起，镜片后的睛微微弯起。

    “过来。”林知韫轻声说，从屉里取一个纸袋。

    陶念接过那个纸袋，手伸了去，到里面叠得整齐的、异常柔的布料时，不由得微微一愣。

    她似乎预到了什么，动作变得更加轻缓，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衣取了来。

    那件被撕裂的校服，此刻平整地躺在她的手。破损的地方，已经用同的线细细密密地补好了，撕裂着密密麻麻的针脚，虽然不如机的整齐，但每一针都很扎实。领里面还绣了个笑脸小猫，圆圆的脑袋，眯着睛，很可。

    陶念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个图案，心一颤，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本来想找个裁衣铺的，”林知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但昨天太忙了，还有晚课。”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罕见的不好意思，“晚上回去就试着自己动手了。”

    她微微歪，有些小心地问：“手艺还行吗？”

    “我先看看你的手。”陶念突然说，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持。

    林知韫微微一怔，随即失笑：“这有什么好看的。”但还是顺从地摊开掌心，五指舒展。

    陶念轻轻放校服，捧起林知韫的手仔细看。光照在那双手上，纤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掌心纹路清晰，白皙肤的血若隐若现。

    没有针，没有红，连一丝细小的伤痕都没有。

    陶念微不可察地松了气，绷的肩膀也跟着放松来。

    “看看你有没有扎到手。”她低声解释，轻轻碰了一林知韫温的掌心，又很快松开。

    “嘿，”林知韫挑眉，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看不起谁呢？”她曲起手指，轻轻弹了陶念的额，“我至于这么笨手笨脚吗？”

    随后陶念攥了校服，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净而安宁的薰衣草香，显然这校服被她洗过，因为这是林知韫常用的洗衣的味。

    陶念抬起，目光灼灼地望对方的睛：“非常好。”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轻却定，“谢谢老师。”

    她知，这件校服不仅仅是被补好的布料，更是林知韫还给她的“公平”。

    她知，包括昨天刘桐支支吾吾的歉，都是前这个人默默推动的结果。

    ＊＊＊

    接来，就是即将召开运动会的日。大家都很兴奋，育委员王磊去育组开完会后，就跟林知韫商量，如何安排任务。

    “你们期待已久的运动会，大家尽量全员参与，不追求名次，重在培养集荣誉。”林知韫转在黑板上写“运动会报名”几个大字，“每人至少报一项，田赛径赛都可以。”

    底立刻炸开了锅。

    “我要报100米！”

    “铅球有人吗？”

    “带我一个！”

    林知韫轻轻敲了敲讲台，教室重新安静来：“除了个人项目，我们还要准备开幕式方阵。”她的目光扫过教室后排，“旗手就由刘旭博、李豪、王鑫鹏和刘梓睿担任。”

    四个个男生不约而同地直了腰板。

    “举牌手，”林知韫的视线落在第三排，“魏琳琳，你来负责。”

    魏琳琳惊喜地捂住嘴，周围的女生们立刻围着她小声呼起来。

    “从明天开始，育课重练习队列。”林知韫合上文件夹，“号和队形由班委负责设计。”

    “林老师！”二班的委气吁吁地停在门，“能找一你班的王磊吗？”

    不一会儿，王磊回来说，“林老师，育组说这次运动会新增了师生接力项目！”

    林知韫睛微微眯起：“安排是？”

    自习课上的窃窃私语瞬间安静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王磊清了清嗓，声音洪亮：“每个班必须派两名老师和两名学生参加4x100米接力。第一和最后一已经定了。”他起膛，“我跑最后一，林老师您跑第一。”

    “至于接力的二三，”林知韫的目光扫过教室，在陶念的发停留了一瞬，“需要一名学生和一名老师。”她低看了一报名表，果然陶念没有报项目，“第二，就陶念吧。”

    正在溜号的陶念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猛地抬起。

    林知韫正站在讲台前，光透过窗斜斜地落在她上。她微微偏着，镜片后的睛着笑意，目光穿过嘈杂的教室，准地落在陶念上。

    又来了。陶念不禁皱了皱眉。

    从小到大，运动会对她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写稿。坐在看台角落，绞尽脑地编些“青飞扬”、“奋勇拼搏”的话。

    她习惯了当个旁观者，习惯了在呼声安静地缩在人群之外。

    可自从遇见林知韫，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个人似乎总有办法把她从舒适区里拽来。当督导员、学政治、当课代表……那些她从未想过要尝试的事，在林知韫笑的注视，全都变成了“可以试试”。

    “这个人该不会……”陶念的耳尖悄悄红了，“是在报复我说她笨手笨脚吧？”

    陶念攥了手的笔，心声大得仿佛整个教室都能听见。

    “老师人选呢？”王磊挠挠，“育老师？”

    “育老师要当裁判。”林知韫摇。

    “英语老太……呃，英语老师？”魏琳琳脱而，又赶改。

    林知韫无奈地推了推镜：“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这么称呼老师。”她顿了顿，“而且你觉得她能同意吗？”

    底传来一阵憋笑的声音。

    “数学老师呢？”有人提议。

    林知韫沉片刻，看向数学课代表：“你们三个课去数学组争取一。”她合上教案，“记住，态度要诚恳，不许德绑架。”

    窗外，场上传来育老师的哨声，尖锐而悠。

    陶念望着林知韫的侧脸，光在她的睫上跃，像一只振翅飞的蝴蝶。

    运动会当天的清晨，天光还未大亮。

    陶念把闹钟提前调了半个小时，换上前几天特意买的白运动鞋。这鞋的鞋底很，跑起来应该不会磨脚。她对着镜反复调整尾辫的度，最后又往书包里了两包纸巾和一瓶电解质。

    校园里已经闹起来。彩旗在微风轻轻摆动，主席台上的音响正在试音，发刺耳的鸣响。陶念把板凳放在班级指定区域，将零袋挂在椅背挂钩上。

    “陶念！过来集合！”育委员王磊的喊声穿过嘈杂的人群。

    检阅区前，林知韫正在对名单。她今天换了一黑运动装，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