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 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第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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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文。”梁邺信,“哪个‘文’?文墨的文,还是闻说的闻?”

    妙儿两目茫然,求助似的看向坐在梁邺怀的善禾。

    善禾刚想开,忽而意识到自己不应当表现对妙儿的熟悉,半张的嘴僵在那儿。梁邺受到她的异样,斜目看她:“你知?”

    善禾转了转心思:“不,不知。只是我想起来那会儿碰见她兄妹时,看她兄妹二人的衣着打扮,家应当没钱供他们念书识字的。我猜,她自己也不知是哪个闻字。”

    梁邺转看妙儿:“是么?”

    妙儿怯怯

    梁邺慢慢眯:“那你方才何故不说,何故要看薛娘?”

    善禾暗暗绞动着手,心如鼓。

    妙儿瘪,泪已虚虚地浮在眶里了:“我……我怕大爷嫌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要赶我走。”

    她忙朝梁邺磕:“大爷,婢能活,婢从小儿就帮家里活!求大爷收留婢!”

    善禾暗观察梁邺神,斟酌着字句:“大爷只是随问你话。没人要赶你走。”

    梁邺继续问:“家在何?”

    “城南的老台村。”

    “我记得往城南去,路上好像有一棵大的梧桐树,前朝所栽,有几百年了罢?”梁邺似乎来了兴趣。

    妙儿睛转了转,小心翼翼:“婢……婢不记得是否有这么一棵梧桐树了,好像、好像是有的吧?婢也不知。”

    善禾只觉掌心浸了一层薄汗。

    梁邺轻轻“呵”了一声,声气疏懒:“成——”

    “不过,”妙儿忙抬起,“婢与哥哥城来,倒是遇到过一棵老银杏,也是前朝所栽。婢和哥哥两个人怀抱它,都抱不全。”

    梁邺审视着妙儿的脸,良久,方:“是了,是我记错了。应是株老银杏。”他又问:“家人?”

    “哥哥还有阿娘。”

    “父亲呢?”

    “早死了。”

    “何故卖为婢?”

    “阿娘重病,没钱抓药了。”

    梁邺,接去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好言好语的,甚至温和气,不似方才冷淡,妙儿也都一一答来,好像她真在此地住了十来年,真有个病弱的母亲和走投无路的阿兄。梁邺便从随荷包取了几只金银锞,丢给成:“你她说的,去她家一趟,把这些予她兄给她母亲抓药治病罢。天可怜见,若非走投无路,岂会走到卖儿鬻女的地步。”成答应着去了。

    妙儿见了,忙忙又给梁邺磕不住地激:“多谢大爷!婢一定尽心尽力侍奉大爷与娘,一定竭力报答大爷与娘的大恩大德!”抬时,额已泛起红,两颊也多了两泪痕。

    善禾见她如此,不由鼻酸,同梁邺:“大爷,就让她跟着我罢。如今彩香和彩屏每日在我这里,倒把爷那边的正经差事耽误了。她跟着我,一来能分担彩香、彩屏的事,还能帮我照顾晴月,二来我也可以闲暇时教她识字、教她规矩,日后也算有个伴。”她故意咬重“日后”二字。

    梁邺轻笑着:“这丫什么都不懂,跟在你边,反倒累了你。”

    善禾攀住他的手臂,倾过上,附在他耳畔,轻轻:“她不跟着我,就是跟着卫嬷嬷了。她是我买回来的,跟了卫嬷嬷,我怕她多受气。”她推了推梁邺手臂:“成吗?”

    梁邺目光在她面上盘桓,良久,绷直的线勾起弧度:“罢了。你边也该有自己的人。”

    梁邺侧过脸,见妙儿跪在地上,垂得很低,完全不敢拿看他们。他温声:“日后你就跟着薛娘罢。有不懂的规矩,先去问彩香、彩屏。薛娘仁善,你只一心一意伺候着,得好,爷自然赏你;不好,罚是不消说的。”

    妙儿忙不迭应

    梁邺又:“还有一样,在我这里,忠心是最重要的,若教我发现你有异心,不说你,就连你的家人——”

    妙儿忙把磕在地上:“婢只报答大爷与娘,别的一概不知。”

    梁邺,让她自去寻卫嬷嬷与彩屏。

    暮四合,残如血。雅间开了席面,善禾与梁邺面对面坐着,刚用了几,成风尘仆仆赶回来。梁邺面不改,夹了块糟搁在善禾碗:“你上太瘦,饭也用得少,以后得多吃些,保养的药也不可停。”善禾,答应了一声。

    成禀报着:“回爷的话,才刚去了妙儿姑娘家,与她所说分毫不差。”

    善禾低眸细细咬着那块糟,心百转千回,生怕哪里了错。

    “不过——”成犹豫

    梁邺挑眉:“不过什么?”

    善禾举箸的手暗暗一顿,旋即又恢复如初。

    成继续:“不过妙儿的兄是读过书的,他们父亲在世时,送她兄去读过半年书塾。”

    “这倒不算什么。”梁邺神松弛来,“她家还有什么亲戚么?”

    “没有,小的适才又跑了府衙一趟,赶巧碰到欧大人值,就请欧大人帮忙查了查。妙儿姓的那个‘闻’是闻说的闻,仅存的亲戚是她父亲的弟弟,也就是她二叔。只不过这闻二叔早年去岭南贩海货,至今也没回来过,不知生死。”

    梁邺:“辛苦了。你也去松泛松泛罢。”

    善禾握着象牙箸的手,已全是冷汗。

    待得成离开,善禾:“大爷午后不是说欧大人位列侍么?如今怎的又在康州了,可是有公?”

    梁邺正垂眸斟酒,闻言淡淡抬:“康州司同甫,是侍老大人的。”

    善禾轻轻“哦”了一声,兀自用膳。梁邺也无他话,敛眸吃饭不语。堪堪将饱时,窗忽响起一阵哒哒蹄,背之人扬声喊:“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回避!”其动静甚大,善禾不能不注意到,她偏了脸去看,只见一阵飞扬的黄尘和迅速消失在黄尘的人与。收回目光,梁邺不动如山,已将碗菜馔皆用光了。

    待得晚膳将毕,众人拾掇着回船。梁邺亲手替善禾上幕离,又替她把发髻小心地拢好,二人这才一前一后地楼去。路过一楼大厅时,仍有几桌茶座开着,正聊到方才街打之事,当一人说:“好像是赵大人家事了!他家那三郎把人打死了!”

    另一个纳罕:“怎的突然打人了?”

    “那倒不知。据说死的那人家里也有些势力,要状告这赵三郎呢。赵三郎月订亲,只怕也要推了!”

    “哟!那确实严重。”

    善禾只觉熟悉,脚步也顿了顿,垂在侧的手忽地教人攥住。那厮一掰开她的五指,着与她十指相扣,他弯了:“善善如今也听这些的话么?”

    梁邺失眠,爬善禾床。……

    善禾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她悄悄扭动手腕,换个稍稍舒服的姿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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