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坠落 -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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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时栎没把话说完,张了张嘴,恨恨地盯着黎辘。

    “小栎。”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程时栎漉漉的,就这么低看着黎辘,小声地嘀咕:“真不知你到底图什么”

    黎辘嘴发白,他尝试动了动发麻的手臂,又唤了一声“小栎”。

    程时栎瞪了黎辘一,“嘛?”

    动了动,黎辘说,“你压到我伤了。”

    程时栎低一看,自己的手此时正压在黎辘的手臂上,而那地方缠着一截绷带,隐约有血丝。

    他收回手,哼哼,“你怎么不早说。”

    四周安静来,黎辘弯起手臂,撑住床沿想要坐起。

    看了一面前重伤未愈的男人,程时栎只好上前帮忙,扶着对方在床边坐好。

    黎辘只穿了一件病号服的,光着膀前的绷带绕过肩颈,缠绕着腰腹,浑能看的也就只剩那张依旧冷峻的脸。

    这人一向逞,程时栎自十七岁认识黎辘起,便从未见过对方像今天这般虚弱狼狈的模样。

    人也看到了,程时栎没打算久留,他重新当回鸵鸟,“我先去了,你好好休息。”

    见程时栎要走,黎辘一把拉住对方,皱着眉,“又想躲?”

    程时栎站在床边,找借:“我躲什么了躲,你现在一个半残人士,不就得好好休息。”

    过了十来天,黎辘的其实已经好转,如今也只是看起来吓人。

    与死亡肩而过的那几秒,让一向以果断冷静自持的黎辘,也开始不确定这样毫无意义的捆绑到底对与不对。黎辘在将程时栎制留这件事上产生了迟疑,所以才会令禁止程时栎靠近。

    他原以为程时栎在程家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可如今看来,似乎不全然是。

    在那句“我骗了你”的冲击,黎辘冷若冰山的面被撬开一角,心翻起的浪将他表面的冷静吞没,只剩几缕想要探知真相的急躁。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黎辘看向程时栎,将人拉到面前,“你没和姓林的往过,所以说‘忘不了他’,‘只喜他’之类的话都是骗我的对吗?”

    顿了顿,他又问:“是没和他往过,还是从始至终谁也没往过?”

    程时栎愣了愣,表带着些茫然,他不知该回什么,索破罐破摔,没回答。

    “说话。”黎辘没放过他,继续问。

    逃无可逃,程时栎定定看向黎辘,在心底默默叹了气,缓缓解释:“一开始林连溪以为是你一直缠着我,所以故意那么说的,后来错我们纠缠在一起,我以为这些年你在外养了很多儿,气不过才继续撒谎,再加上那段时间你总是疑神疑鬼,搞得我也很崩溃,索没解释。”

    听到这,黎辘眉间微皱,没反驳,而是沉默地听对方继续讲。

    “你总是威胁我,明明不喜我却非得让我当什么人。”程时栎眶发红,原本都已经收回去的泪卷土重来。

    他说:“后来你误会我和林连溪私奔的那一次,对你而言是七年前的误会解开,而我呢被迫袒所有的伤,我当然觉得委屈啊,凭什么喜不喜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你问过——我们可不可以回到七年前。”程时栎呼了气,如释重负,“说实话那时候我有一心动,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也不能了,我无法像七年前那样耐心地去包容你的一切,也没办法将自己再一次置于那只有忐忑和无尽等待的日里。”

    程时栎说话的时候睫颤动着,带起一小颗晶莹的泪珠,黎辘抬起手,指腹在他轻轻抚了抚。

    “这些为什么不和我说。”黎辘声线微抖,“我对你真的有这么差劲吗?”

    程时栎站着,他比黎辘上一,低眸掠过那原本冷的五官,此刻称得上柔的眉,和微微压的嘴角幅度,竟带些许难以言喻的不甘和委屈。

    差劲吗?如果是十天前,程时栎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差劲”,可现在一个为了他连生命都可以舍弃的男人,他又要怎么去评价他“差劲”。

    呆在公寓的那段日,他又何尝不是享受着黎辘的照顾,只是那时的程时栎没有勇气去确认,自己被心呵护的背后,藏的到底是不是黎辘的“真心”。

    “你对我没有不好。”程时栎视线模糊,垂脑袋说:“你只是不喜我。”

    听到“不喜”几个字,黎辘差被气笑了,可一瞬之后他忽地明白过来问题到底在了哪里。

    哪怕从小智商超群的黎辘,也在跌跌撞撞,终于探寻到,在人这件事上,他得承认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天赋,甚至总在用错误的方法,将人越推越远。

    十七岁的程时栎就像陨石撞击地球,毫无章法地闯黎辘的生活,在他即将窒息的那一刻稳稳抱住他,蛮横而烈地说,“我喜你。”

    没有人会不喜小太,包括黎辘。

    黎辘伸手揽住程时栎的腰,终是叹了气,“还记得你第一次亲我的那天晚上吗,在这之前,我就已经喜上你了。”

    程时栎猛地愣住,一双睛瞪得圆圆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得是多早?程时栎意识想回“不可能”,如果没记错,当时的他甚至没意思到自己的取向因为黎辘早就偏十万八千里。

    “你说喜我想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可又不敢相信觉得你只是在骗我,即便后来我们真的往,我也总是怀疑你的喜到底有几分认真。”

    黎辘顿了顿,轻声说:“那时你常和温朗在一起玩,说实话我很嫉妒他,我知我和你、和你们的差距很大,大到我不确定你短暂的喜能维持多久,所以我开始警告自己,要保持绝对的理智。”

    黎辘笑了笑,自嘲似的说,“像是某保护机制,想将自己择来,却还是越陷越。”

    从未见过这样的黎辘,以至于面对如此的自我剖白,程时栎的脸上渐渐些许慌张和无措。

    “可是,我提分手的时候——”

    “因为黎见山说过,程家不会允许你在错误的轨上越走越远,迟早有一天,你会结婚,找个门当对的妻。”

    “我那都是骗你的”程时栎意识反驳,“我喜的是你,又怎么会听从家里的安排,找个女人结婚呢!”

    黎辘如今当然明白程时栎的想法,可他没有上帝视角,所以才会在程时栎提分手的那一刻,信不疑。

    后来在桦县知真相,黎辘没有一刻不后悔,当年为什么不在程时栎闹脾气的时候,多问一句,哪怕多问一句。

    他抬眸,安抚地摸了摸程时栎的脸,“我知

    程时栎怔了怔,没忍住落,“可明明你也喜我,为什么不当面找我问清楚,如果当时——”

    “因为在很的一段时间里,我被监禁在黎家。”黎辘说着,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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