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野 - 第171节

    沈聿落地旧金山时，燕城时间凌晨零，当地时间早晨八。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从燕城到国，像是一场横跨五年的逆行。

    当地分公司的负责人已经在接机大厅等候，恭敬地接过他的手提箱：“沈总，车已经安排好了，我先送您回酒店休息。”

    “不用了。”沈聿要来车钥匙，“我想自己走走。”

    霜序住过的那公寓还保留着，沈聿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空置半年的浮尘。

    房里的东西都还在原位，她回国的时候很多都没有带走，兴许是两次被抛弃的经历伤她太，她去哪里都是轻装简行，对她来说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少之又少。

    房许久没有让人打扫，桌上积了一层灰尘，沈聿走来，鞋在木地板上发的声响清晰可闻。

    他站在客厅里，觉到一荒芜的寂静。

    他想要接回他的小九，但他来迟了五年，她已经不在这里。

    她回到了九千公里之外的燕城，但没有回到他的边。

    你跟别的男人跑一个试试

    沈聿是在五日后返回燕城的。

    贺家与沈家商定了日，一起谈婚事。

    这两个孩结婚结得一鸣惊人，证领了，婚礼还是要办的，该走的过程不能少。

    贺郕卫特地从军区赶了回来，他几十年作息规律，早晨不到七就已经起床，打了一军拳锻炼，洗完澡开始挑衣服。

    这是两家人第一次正式会面，但因为他生了一个不把他当回事的好儿，以至于他这个爹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儿结婚了的人。

    婚都没订，这就要商量婚礼了。

    见面不能失礼数，多少年没有这么仔细地审视过自己的衣柜了，贺郕卫挑选了半个小时，没挑满意的，叫来老林帮他参谋。

    这活儿老林也不擅啊，看看他那个清一不是军装就是山装的衣柜：“您这衣服也没什么区别啊。”

    “谁说的？”贺郕卫伸手一指，“这件是蓝，这件是蓝；这件是黑，这件是炭黑，都稍有区别，你要仔细看才看得来。你看这件，有刺绣，去年新的。”

    老林说：“这件好看，显得人年轻。”

    贺郕卫拿在前比了比：“我穿这个，是不是太哨了？”

    “这……”老林指指旁边黑那件，“这比较庄重。”

    贺郕卫打量几：“结婚是喜事，穿这么沉闷的颜，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满意？”

    “要不您穿军装呢？既显得正式，又不怕不得。”

    贺郕卫觉得不妥：“这是亲家见面，又不是首脑会晤，我穿军装去摆什么架。”

    老林实在是不会了，正跟他一起对着黑压压的衣柜发愁，门响起一声轻哂。

    “我结婚，又不是你结婚，你打扮个什么劲。”贺洲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倚着门框说，“他们家一共就两个女人，都有老公，你打算迷死谁？”

    贺郕卫抄起旁边的鞋作势要他：“臭小！你爹的玩笑你也敢开。”

    贺洲往后一斜，躲过去：“穿灰那。天天臭着一张脸，把你儿媳妇吓跑了，我这辈就只能跟你相看两厌了。”

    “……”

    付芸专门给霜序订了一条新式旗袍，请了燕城最好的匠人，加班加赶制来的。

    这旗袍是专门为她设计，致珠绣与青刺绣织成古典温婉的图案，珍珠苏从颈后垂，贵又灵动。

    她发盘起，形状修的天鹅颈，从楼上起来时，付芸满意得不得了：“我就说这条旗袍衬你，真漂亮。”

    她把霜序拉到沙发上，拿一首饰。

    26颗鸽血红宝石与白钻镶嵌而成的项链，还有的红宝石戒指与耳环。

    付芸说：“原本想把我结婚时那祖母绿的首饰送给你，那对我来说最有意义，我想把最好的给你。不过以前送给过漫漫，间发生这许多事，再送给你也怕委屈你。这鸽血红是我特意让你哥拍回来的，送给你结婚礼。”

    “好漂亮。”霜序抱住付芸，“谢谢妈。”

    付芸又：“你哥跟我们商量过了，除了我跟你爸给你准备的那分，他会把公司10的份给你嫁妆。”

    霜序一愣，转看向外面烟的沈聿。

    霜序走去，沈聿听见脚步声，将烟掐灭：“准备好了？”

    霜序：“哥，我知你对我好，爸妈已经给我很多了，金上的东西我不懂，你公司的份留在你自己手里更有价值，我不需要这些。”

    “你不需要懂。”沈聿说，“贺家不是普通家，钱财、权势，这些我们都不图，这些份是哥哥给你的底气，将来不发生什么，你都能给自己兜底，不必委曲求全，明白吗？”

    “明白。”霜序说，“谢谢哥。”

    沈聿笑了笑，帮她打开车门：“走吧。”

    到达望楼时，贺家人已经到了。

    霜序随着付芸他们门，雅间里，贺家人站起来迎接。

    贺洲目光落在她上，不着痕迹地逗留片刻。

    双方客客气气寒暄，落座，霜序从贺洲边经过时，被他勾了手指。

    他音量很低，只有她一个人听到：“谁家老婆这么漂亮？”

    “……”霜序侧，撞他轻佻的黑眸，她手指的时候低声说：“你家的。”

    贺洲轻轻抬眉，边勾起一个弧度。

    贺郕卫严肃惯了，不善言辞，不过有贺文婧这个姑姑作为女辈在场，倒也不会冷场。

    贺文婧把上次没能送去的翡翠手镯拿来，笑盈盈上霜序手腕：“上次是我考虑不周，送得名不正言不顺，回去漫漫还教训我一番，说那样才是怠慢你。现在你已经是洲的太太了，这镯你可是得名正言顺收了，洲在天有灵，看到他成家肯定也很兴。”

    她说着就要落泪了，霜序赶忙纸巾给她，陆漫漫在旁边说：“妈妈，戏过了。”

    贺文婧拍了她一掌，不哭了。

    贺郕卫：“他们两个虽然已经领了证，但该办的得办，该给的东西也不能少，小序因为洲受了不少苦，不能亏待她。”

    他抬抬手，警卫员将东西递过来，一张银行卡和一本房产证。

    “彩礼已经准备好了，除了这张卡里八千万现金，还有二环的一四合院。这些都是给小序的，记在她个人名。另外，让洲跟小序补签一个协议，去个公证，将来要是他们真走到离婚那一步，不什么原因，他的一半家都会让小序带走。”

    贺郕卫说，“这不是我不看好他们，是给小序一个保障。”

    沈家那么疼这个女儿，还有个沈聿对她挖空心思虎视眈眈，贺郕卫都替自家这个不孝心。

    但凡他敢对霜序一丁不好，那边沈聿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