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怨(女尊,双非,男大女小) - (尉迟莲篇)独守空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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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看鸿雁岳回,又睹玄禽社来。瑶瑟玉箫无意绪,任从蛛网任从灰。

    年暗度,清风习习。尉迟莲举行集会,宴请好的公侯男眷。案上陈设天青汝瓷瓶,间有错金博山炉燃沉香,着新摘的牡丹,偶有艳的魏紫,多为淡雅的豆绿和姚黄。

    宾客说说笑笑,渐渐从气候谈到私事上称赞尉迟莲有福气,女儿争气,乖巧,陪在边,又没有侧室烦扰。

    尉迟莲暗想,好好好,我就混吃等死了。

    一谈起外室,众人就来劲,七嘴八怎么和侧室、外室斗法。主人听得无聊,听得寂寞,一个字。

    这日,紫鸾在尉迟莲房刺绣,他的手有些酸,停来,不由自主偷窥抚琴的父亲。他外罩素白纱衣,里是暗霜地丝缎袍,束着秋香织锦腰带。紫鸾目光发怔,他一向很讶异,父亲的腰居然这么细,夫们和他的腰肢也是纤细的,但他明白,那是仗着年轻清瘦,没什么稀奇,难的是父亲这样优轻盈的姿。

    他一愣神,二银瓶咋咋呼呼推开门,大说大笑:“啊哟,爹也该疼疼女儿,好久没替我衣裳了。”

    尉迟莲啐:“你娶了个死人?连件衣服都不会?”

    银瓶习惯了他的脾,赔笑说:“阿爷来了,大要我跟父亲说一声。”尉迟莲恹恹起,走到门,迎接他的父亲西陵钰。

    西陵钰到院门,停了停,冲着儿,手挽孙儿紫鸾,前呼后拥来到房。他嘱咐银瓶:“我和你父说话,你们俩不必陪了,留紫鸾伴着就好。”银瓶忙答应了,让侍女拣几样吃的心端来。

    西陵钰开:“真是年不利,你和妻主先后没了,这儿金凤事事听你的,人也立得住。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七颠八倒,我要说孙女儿不懂事,又可怜她年幼丧母。你不忙也回家帮衬几日,别疏远了妹兄弟。”尉迟莲懒懒回答知了。

    西陵钰又问:“我知你不自在,夫人在时千般好,一个人守不容易。媳妇在世时何等风光,你念她也是应当的。”尉迟莲不冷不:“想她什么。她生前享尽了福,地还有那个伺候,我想她,岂不是磕碜自己?”

    西陵钰在门外听儿弹《凤求凰》,心里别扭,自我安他挂念亡妻,被他伶牙俐齿抢白,耐耐烦烦劝他:“咱们比不得那些浮,有自己统,不该镇日月。你日无聊,教孙儿们来承。”

    “又不是我要她们生,谁生的谁养,养不起再娶十个八个去。十六就讨我来这,没日没夜那,我欠她家的?”尉迟莲冷笑,尾微微泛红,“生受半辈,竟是容不得我清清静静半刻,还有什么意趣!”

    紫鸾看到亲爷和亲爹又吵起来了,小心翼翼捧茶上前。西陵钰望见孙儿,粉雕玉琢,可怜可,不看僧面看佛面,气消了一半,说:“你娘从小对你百依百顺,惯得你没大没小。我在大,何尝敢多说一个字,多走半步路?你伯父吃汤饼时摔了一回筷,母皇金玉言勾销了他和状元的婚事。可见我们这样的人家,一举一动,多少双睛盯着。你老大不小,也要懂得自,凡事庄重些,隔三差五喝得醉醺醺,像什么话?”尉迟莲被父亲数落,脸半红半白,又羞又气。

    他去佛寺找老朋友元心,门听到元心给小沙弥说故事:“悉达多太偶遇难民,看对方奄奄一息,叫仆人心照顾。大家都以为难民会激涕零,可他醒来,却说,我一路到此,亲朋好友死的死,散的散,您救了我,却让我更久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

    小和尚们若有所思。元心教他们散了,接待老友。尉迟莲信手拨琴弦,元心:“难得你弹清心寡的曲。”

    尉迟莲嗤笑:“你这琴老气横秋,也就适合《普庵咒》。”

    元心问:“找我什么事?”

    尉迟莲一顿,转过来问:“俗话说,女无夫财无主,男无妻落空。你怎么理解后半句?”

    元心不假思索:“空即是即是空。你想要,自己就可以啊。人要堪破,才能得。”

    尉迟莲心烦:“堪破那是你们的事,我又不家!我觉得我是生病了。”

    元心问:“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鳏夫有什么病?”尉迟莲不满地瞪他。

    元心:“我不是说了么,求人不如求己。”

    “不一样,那不一样。”尉迟莲再三调。

    元心不解:“过程不一样,结果一样。行了行了,你别为难我这个老男了。帮我把经书还给飞天寺。”

    尉迟莲不悦:“我为什么要替你跑?”

    元心理所应当:“因为你空虚啊,成天走街串巷,顺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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