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的鱼 - 哄睡

    叶月惯常的梦魇，在许焱这里却悄然无踪。

    也许是因为那缭绕在空气的沉木香，自带安抚人心的气息；又或许是因为这是许焱的家——那笼罩着的安全，像某无形的庇护，将叶月从夜的噩梦温柔剥离。

    睡梦，一炽悄然包围驱散了藏在记忆挥之不去的寒意。叶月轻轻蹙眉，间模糊地哼一句：“好……”

    不由自主地往那温的方向缩了缩，就像一只还没睡透的猫，寻着源往怀里蹭去。呼逐渐绵，神也渐渐安宁来。

    许焱看着怀里蜷缩成团的叶月，眸邃，静默无言。

    托起叶月的大往上一带，更稳妥地贴在自己上。叶月迷迷糊糊地顺从着，双自然地盘上了许焱的腰，手臂垂落着，地环住肩膀，像个无意识的孩，熟练地寻找一个记忆的安全。

    许焱神一寸寸沉了去。宽厚的手覆上叶月的后脑，指腹缓慢地着那柔的发丝，接着顺着背脊落轻轻拍了拍

    怀里的人轻轻叹了气，逐渐松弛来脸埋许焱颈侧那片温的肤里。齿微动，呢喃着什么，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许焱盯着掌心的安抚一刻未停。神里，藏的占有与耐，在夜悄然动。

    “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肯靠近我。”

    低语贴着叶月的发，声线低沉如大提琴的低音，压在空气里。指尖微动，戳了一叶月的脸颊，柔的像是撒了一把火在心上。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你是我的。”像确认所有权一样，缓缓伸手指，了叶月的鼻尖，又迅速松开。

    叶月眉微蹙，似是被扰醒了一瞬，却只是小幅度地转了转，继续把自己缩，整个人更往怀里窝去拒绝醒来。

    许焱轻笑，神溺带着几分无奈。抬手轻叶月的发，又慢慢落在他的背上，像一遍遍安抚梦里的不安。

    怀人抱得更了。

    许焱低声呢喃：“睡吧。”

    像是在命令，又像在承诺——你可以安稳地睡，不会再有噩梦，因为我是你的梦终将抵达的地方。

    许焱低替叶月掖好被角，手掌缓慢过那只搭在肩上的手。

    指尖一顿，目光微沉，落在叶月的手上。

    指甲边缘是一圈泛红的，几已经咬破了，细小的血痕蜷缩在指甲，像一串低声呜咽的伤。指节因常年焦虑啃咬略显变形，残留着刚结痂的裂和新一撕裂的痕迹，像是尚未愈合的、反复被撕开的心绪。

    许焱眸倏然沉了来。

    轻轻挲指尖掌心的温度一包覆过去。叶月却在梦里轻缩了一，像是意识地要回去——许焱却没放。

    指腹缓慢地描摹过那不堪的甲缘，像是试图平息什么，也像是在拷问。

    片刻眉心落一淡淡的褶痕。许焱从不怕叶月哭、闹、倔，只怕连疼都不敢说，默默地把所有委屈往自己骨里压。

    “你什么时候，才肯不再拿自己气。”

    声音几乎不可闻，却像从咙挤来的碎冰锋利而压抑。许焱没有唤醒叶月，只是在夜一寸寸抚过指间那片残破，像在心里一遍遍咀嚼这份未曾阻止的伤痕。

    纤细的手仍绵绵地垂在许焱的掌，没什么力量却又像一细线，牢牢勒住许焱所有的克制。

    许焱将那只手举至边，轻轻吻了一指尖收怀里用自己的掌心扣住，像是要用整个夜晚将那破一焐、抚平。

    抱得更了些，嗓音沉而静：

    “梦也不许再咬了，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