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的鱼 - 不归路

    庆幸的是俱乐答应了叶月继续上班的请求——这意味着叶月已经站在那条不归路的无声地迈了第一步。

    太清楚那些场合代表什么了：望的泥沼、权力与金钱的易场。攀龙附凤的、趁火打劫的、掏空别人灵魂只为满足一己之的。

    见过太多曾以为只要守住底线，就能活得面些，可现实早已撕碎那份天真。所谓底线，在绝望和利诱面前，就是一层随时可被撕裂的薄纸。

    电话响起叶月正靠在病床边闭目养神。铃声短促尖锐，像针扎一样扎神经。来电显示是“家”。意识了手机，还是开了接听。

    “浪费钱生你！”那是母亲的声音，尖锐得像毒，“当初那么多钱给你手术算什么？你现在翅膀了，啊？你以为你是谁？你就该死！”

    这些话一如既往像钩一样，拖绝望的渊。

    叶月捂着耳朵却挡不住那些话像针一样穿透来。一次次把工资、奖金、积蓄汇那个毫无底线的账，却始终换不来一句好话。那边永远贪婪，永远鄙夷，永远把他当作替罪羊和提款机。

    “你只是个工罢了，”心底一个声音冷冷“一个为他人存在的皿，不值得被，也不该被拯救。”

    叶月走浴室没开灯，脱病号服站洒。的冲刷而想把自己冲刷净。可再的温度，也洗不掉那些淤青，那些疼痛。垂看着腰背上的伤，紫黑杂，像藤蔓缠绕在肤上，昭示着某恶意的占有。

    肋骨的伤比淤青更隐秘，每次呼都像刀割。轻轻抚过，那里同样泛着淡淡的青紫。他知那些地方不能碰，手还是不听使唤地碰着确认自己还“存在”。

    “你为什么还活着？”另一个声音冷冷响起。

    “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苟活，不就是你唯一的路？”

    闭上关掉让冷骤然泼来。冰冷刺骨短暂地到“净”。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把脸埋臂弯。耳边开始浮现那些讥讽的声音——

    “你这副样还想当人？”

    “不过是个玩，谁在乎你？”

    “活该，丑八怪，没人你。”

    …

    “是啊……玩……”叶月喃喃，声音低得像声一分不知自己在浴室地砖上坐了多久，直到彻底发凉才站起、一步步走浴室。

    镜里的人，陌生而可怜。一张失血的脸，一双没有光的，角有青紫未退的痕迹。叶月凝视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被剥了的空壳。

    打开屉拿粉底，挤在指尖，仔细地将青紫掩盖。那层粉底是伪装，也是战袍。“看不来就好了……没人会在意里面是什么。”说得很轻，像在哄骗一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孩。

    叶月没有药——药膏的味太明显，俱乐的灯光太亮。任何异样，都会成为旁人探究的借。不想被看穿哪怕多一秒都不想。

    翻找了半天压箱底的止痛药没有犹豫直接吞两片。咙泛起一阵钝痛，药片卡在那里似的。淡淡抹了抹嘴角，像是完成了一件例行公事。

    然后一件一件地穿好衣服扣扣得一丝不苟，像给尸合。只有自己知这面藏了多少痛与裂。镜里的叶月看起来“正常”，足以应付今晚之外的一切——哪怕明知，今晚会来。

    叶月正准备整理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俱乐经理发来的讯息：

    “叶月，准备一最近主题舞会的品。今晚不用着急过来，这两天整理好再回吧。”

    盯着那几行字神像是要将字句刺穿。缓缓打一个字：“好。”

    信息发后把手机放在桌上靠在椅上轻轻闭。前浮现的不是恢复期的安宁，而是灯红酒绿的泥沼——那熟悉到令人作呕的音乐、男人上的香味、伸过来的手与冷冷的目光。

    早知这份“准备酒单”的背后，代表的不是简单的工作安排，而是一次无声的归位——再一次送回那个充满角扮演与神剥削的舞台。

    “准备酒单……”叶月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有起伏。手指打开了旧日保存的调酒笔记，一页一页翻看，像在翻着别人的人生。开始抄写方、标注香调、对主题。笔的动作稳健而熟稔，可脑海却隐约响起那个声音——

    “你不过是他们的消遣。”

    “你以为自己还能走去？”

    “没有人会真的看见你。”

    ……

    那些声音混杂着回忆，一拉向崩溃的边缘。

    叶月放笔，双臂抱膝，埋手臂里，终于再也压不住心的溃堤，失声痛哭。肩膀颤抖，像个被丢弃的孩，在这片无声的夜，被彻底地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