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补了一句，“杨卿，你既然这么向着芙蓉山，朕让楚堰怀
主帅，靖王夫妇副将的旨意就由你去芙蓉山宣。”
杨衍敛了敛眸：“是。”
平陵侯府里，灯火通明。
杨衍从昨日上朝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回来，周九派人去问，说是自家大人正搁殿外罚跪。
周九忧心极了，就又多问了几句，才知
是因为芙蓉山和靖王的事，于是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圣人改了主意，万一将罚跪改成
狱，那就不好了。直到此刻，见到杨衍略带疲态的回来，一颗心才终于放。
“大人，你可回来了。我让府里的其他人去白大夫那里拿了活血化瘀的药膏，咱们先在膝盖上抹
药。”
“不必。”杨衍摆了摆手，比起抹药，他此刻满脑
都是明日一早一定要人去一趟禁军那里，找楚堰怀。
“明早辰时一到，你就去一趟禁军队伍里，找一趟楚堰怀楚将军，同他讲，圣人要他这一次
征西戎的主帅。赢了名声是他的，输了罪过便要靖王夫妇担。他当初
行伍时是受了靖王赏识的，也曾说过要报靖王夫妇的恩
，你问问他，如今圣人给了他一条康庄大，他是要踩着恩人的骨血上位，还是先放弃这一回的机会，将来有朝一日再靠自己。”
“好，但是大人，圣人刚找过您，如果明日楚大人就立刻因为恩义去找圣人，说不大元帅，是不是太刻意了？”周九问。
杨衍淡淡：“是刻意，但刻意也没有办法。”
勤政殿外跪的这一日让他脑被风
得格外清醒，如果单纯是去芙蓉山宣旨，让靖王夫妇继续领兵，带着靖南军一起去攻打西戎，他自然没什么好推诿的。
但撤了靖王夫妇兵
大元帅的职位，让这两人给楚堰怀当副手，这样的旨意，他但凡去宣了，他想都不用想，柴蘅定然会怀疑是他从
作梗，故意这样。
他跟柴蘅之间已经误会重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所以他断断不会去宣这样的旨的，可圣人心意已决，就只能从楚堰怀的
上手。
“楚将军会放弃么？如此大好的机会？”周九有些担心。
杨衍：“别人不会，但他会。”
前世，当圣人把靖南军的功勋
行
给楚堰怀的时候，这一
的小还曾经去皇
大闹过。
这一回，他自然也不会任由圣人把自己当成折辱恩人的工
。
杨衍说完这话后，联想到只要明日楚堰怀去找圣人，圣人迫于这大齐已经无人可用，还是会把兵权跟兵大元帅的印绶
给靖王夫妇的，到时候，他又能去芙蓉山宣旨，趁着宣旨，刚好也可以看一看柴蘅，如此算是一举两得了，今日也就不算白跪。
他这样想着，即刻又嘱咐周九：“明日去找完楚堰怀后，就立即回来。带着香巧，去街市上采买一趟夫人平日里喜
的东西。”
她虽然不喜上京城的人，但这个地方还是有许多别的她用得惯的东西。
比如七宝斋的胭脂
粉，李记铺的香
，程家打铁铺炼造来的短刃。
“什么都买么？”
“什么都买。”
周九突然想起柴蘅刚走时，杨衍的那一句“日离了谁都能过，我又不是非要在她一棵树上吊死”，日又怎么可能真的是离了谁都能过呢？
了这么久夫妻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说断的
净就断的净。
“您还是想夫人了。”周九说。
杨衍难得没有再嘴
：“是啊，我很想她。”
怎么可能不想？同床共枕一起十几年的人说不要自己就真的不要自己了，一闭上
睛就都是她。
也只有想到她还过得好好的，好好地待在芙蓉山，好好地跟着靖王他们生活着，心
的那么一对她的担忧才会被冲淡些。
“过几日您就能见到夫人了，好好说话，即使不了夫妻了，至少也能个朋友。”周九说。
是啊。
过几日就能见到了。
从皇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想，等见到他了，她会
兴么？是像见到崔邈一样表示迎，还是像见了鬼一样。
杨衍不知也不敢想。
从京城到芙蓉山，杨衍乘坐的车轿几乎是一路快，所以到达芙蓉山的时间也比圣人给他的规定期限要快。
芙蓉山后，他没有见到柴蘅，第一个见到的是崔邈。
“杨大人？你来是找柴蘅的么？她已经走了好多天了，去边境了，到现在一封信还没有寄回来呢。”
崔邈每日往驿站跑，就希望能早些收到柴蘅报平安的信，但这些日过去了，一封都没有收到，不由得也十分焦急。
他还不能在靖王夫妇面前表现这份焦灼，因为这些日靖王夫妇已经很担心了，冷不丁见到杨衍，这才能展
自己一丝半的担忧。
杨衍：“你说她去哪里？”
“边境，首
村那边，算算日，两日前就该到那里了。”崔邈引杨衍先自己的房间，他跟杨衍虽然关系微妙，但在京城的时候，杨衍毕竟把自己从大火里捞来过，所以崔邈看到杨衍依旧十分客气，给他倒了一杯茶。
杨衍听到柴蘅又跑去首村之后，本没有心思喝什么茶。
在他看来，她当初能陪着他一起从西戎活着回来纯属运气好，这一回又千里迢迢跑到那里去，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她一个人去的？”
“不是，带了一队人，还有她二师兄周浚。”崔邈。
杨衍脸
愈加不好看，周浚那个人他也认识的，三脚猫的功夫，带着他反而更拖累柴蘅。
尤其拓
野跟拓元离拓鹰都不一样。万一被她碰上，那基本上就是离死不远。
“她去之前有说什么么？”
“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自己不怕死，然后跟我保证了不会事的，就走了。”崔邈说。
柴蘅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认定了的事八匹都拉不回来。她一心想要去，谁都拿她没办法。
但只要想到此刻她在首村那个危险的地方，杨衍就觉得自己这些日都要睡不着了。
重逢 “你又
知什么了？”
在来之前, 杨衍原本还想着，不能宣读一个让她不兴的旨意，所以去
着楚堰怀去圣人那里请辞, 着圣人不得不把完整的兵权还给靖王夫妇。
在来的路上, 他也一直很忐忑。想见她, 却又怕她不肯见他。满脑都是见了面该跟柴蘅说些什么。
他从前讲话不过脑，什么伤人讲什么，但现在好不容易能过脑了，偏偏他发现她又很能跑。
他前脚才到芙蓉山，后脚她就又去了首村。
“来信了，来信了, 大人, 驿站那边周师兄来信了。”门被小厮推开, 年轻的小厮手里拿着一封信, 是周浚寄来的。
崔邈立即起去拿信, 拆开信封一看, 脸白了一半。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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