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摸到一
意, 才发现自己的脸颊早已被泪
浸。
他什么时候哭的？自己竟毫无察觉。
“我……”江云顿了一
, 勉
扯
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没事，舅舅睡了，我、我去吃饭。”
阿清明显不信, 但也没继续追问，反而拉住少年的手带着他楼吃饭。他们来到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
气腾腾的早餐。
江云机械地坐，手里握着筷
, 却迟迟没有动筷，
神没有焦距地盯着餐盘上的
。
阿清坐在他对面，起
将一杯橙
推到江云手边，柔声
：“小少爷，你先喝
橙吧。”
江云依旧没有反应，只是低着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阿清犹豫了一，像是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终于开：“小少爷，二爷他从来没
过什么人，也从未被什么人过。”
听到阿清提起舅舅，江云瞬间有了反应，不解地看向她。
“我曾听秦
家说过，二爷小时候……过得并不好。”阿清放轻了声音，清秀的脸上
怀念的表
：“你知吗？我和阿k是最早跟在二爷边的人，而且我遇见二爷那时才8岁。”
“我自小在孤儿院
大，因为养不起我们院便把我们卖给人贩，当时人贩的营地在山上一
偏僻的地方，那个地方又小又黑，连一扇窗都没有，发的恶臭能让人坏了嗅觉。而就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屋里，关着很多像我这样的小孩。”
“得好看的会被他们挑去卖给没有孩的家
，不听话的试图逃走的会被他们打成残疾扔去街边乞讨。”
阿清见对面少年震惊的模样，目光闪烁了一，意识隐瞒了更加惨绝人寰的遭遇，继续说：“我当时又瘦又小，只能跟着他们去乞讨，没完成他们规定的任务就没饭吃，挨饿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这样暗无天日的日我待了快一年……”
“阿清
……”江云忍不住喊。
阿清笑了一，朝少年轻轻摇，“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好不容易完成了他们的要求，结果讨来的钱却被边的人抢走了。回去后当然没饭吃，那时我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吃饭了，就在我即将饿死的时候，是二爷偷偷往我嘴里
了一块
扁的面包。”
其实不仅仅是挨饿那么简单，她还遭遇了一顿毒打，发了烧，被扔在一旁自生自灭，否则只是三天没有吃饭她不会那么快死。
“我清醒后才得知二爷是那天被他们新抓来的其
一个小孩，阿k也是。二爷那时看起来才十三四岁，得很瘦，但很好看，我从没见过得那么好看的人，但那一瞬间我也意识到二爷的场会是什么。”
江云握着筷的手意识收
。
阿清刚刚说过，得漂亮的会被卖掉，但江云知，会被卖给什么人
本难以预料。
“果不其然，我听见他们商量着要把二爷卖掉，好在当时似乎有某个大人的孩不见了，大范围搜寻落，为了不引起外界的注意，他们才暂时没把二爷卖掉。”
“但在那期间，他们要求二爷跟那些大孩去偷窃。偷窃可不是那么好的活，不去偷会挨打，偷不到会挨打，偷到了被发现也会挨打，更何况二爷的外表是那么引人注目的人，即便
了伪装，也时常被人发现。”
“他每天都带着一伤，却是一声不吭。直到后面风过去，他们再次起了卖掉二爷的打算，而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成功逃脱的。”
“你们……怎么逃来的？”江云声音颤抖地问。
“我不知。”阿清摇了摇，抬手缓缓捂住了脸，“我不知二爷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只记得那天他突然打开了那间小黑屋的门，然后放火烧了整个营地。火烧遍了整个山，天空都变成了红
，所有人都在跑，我也在跑……我、我一直看着二爷的背影，一直用力地跑，即便摔倒了、
疲力尽了，也不敢停来，生怕一停来就再也跟不上二爷的步伐。”
“阿k或许是跟我一样的心吧，我们之后都死
赖脸地跟着二爷，过着东躲西藏的日，直到后来二爷带我们加
了青龙帮。”
“之后我慢慢地才知，二爷是被他的母亲了药后卖给人贩的。”
“被自己的母亲？”江云震惊地瞪大了睛，手的筷也掉落在地，发清脆的声响。
阿清缓缓
了，眶微微泛红：“是的，二爷的母亲为了钱，亲手把他卖给了人贩。”
江云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疼得他几乎
不过气来。他简直无法想象，舅舅在那么小的时候，居然遭受了来自亲人的背叛和伤害。
“那后来呢？”江云急切地问。
他需要知后续的事，需要知舅舅是如何从那样的困境走来，成为现在这个大而温柔的人。
“二爷的母亲跟老帮主有些关系，早些年一直在传二爷是老帮主的私生，后来证实其实并不是。”
“老帮主那时候
不好，需要一个继承人来继承组织，他当时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小少爷的母亲，你的母亲不愿意过这
刀
血的日，拒绝继承青龙帮。老帮主一怒之与她断绝了关系，二爷便趁此机会在老帮主面前了，得到老帮主赏识后继承了青龙帮。”
阿清微微垂眸，嘴里说着这些被刻意
化过的话，心里止不住有些愧疚。
“从那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怕他，所有人都开始用‘二爷’来尊称他，我和阿k也跟着在二爷手底事，直到现在。”
“小少爷，二爷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他所经历的痛苦和磨难，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他之所以会这么对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是他名义上的外甥，更是因为他把你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阿清忍不住摸了摸少年的发，柔声：“二爷是着你的，他只是从未被人过，不知如何正确的去你，阿清希望小少爷能理解，不要因此跟二爷心生嫌隙。”
江云的眶渐渐红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秦爷爷在医院跟他说的话，如今才明白过来那些话里的意思。原来秦爷爷早就发现舅舅对自己的
，也预料到如今这状况，是他自己什么都不懂，也太过天真，从未发现舅舅严密的掌控是对自己
沉的意。
但是，舅舅现在似乎想对自己放手了。
“阿清，我……我该怎么办？”他略有些慌张地问。
阿清握了握他的手，安
：“小少爷，你能明白过来已是幸事，不过先别想太多，的事不能勉，还是先吃饭吧？”
江云呆愣了一会，了，听话地拿了一双新的筷。这次再看向这些，心里倒没了不想吃的觉。
他埋大吃了起来。
……
午雨停了，舅舅的况也好了很多，已经恢复成往日的模样，只是脸稍显苍白。
舅舅即使生病了也放不工作，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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