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安眠 - 长夜安眠 第31

    顾叔

    29

    “陈总？陈总！可以到一个环节了。”

    陈暻了半晌的哑, 才从纪明那声“大艺术家”里缓过神。

    她慌地收回视线，轻咳一声：“大家可以开始歌了，我会顺序看的。”

    然而脸上还烧得厉害：耳返怎么还连着纪明的声音, 纪明他……也一直在旁边盯着吗？

    说起来同一个空间里，应该很难不注意到她的弹奏，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害臊。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纪明弹这首为他而作的曲。

    但就在她心猿意的时候, 不远的纪明忽然起, 带着两个助理走去了电梯。仿佛是印证了刚刚那句关心和夸赞不过只是普通的客, 没有任何多余的涵义。

    心大起大落后, 绪迅速冷静了来，陈暻自嘲般对着屏幕笑了笑，翻到一首唱的曲目准备。

    因为在线人数众多, 她只开放了两分钟的歌时间, 并且不再在直播间里现学不会的曲目。

    就这样，她的直播破天荒地突破了三个小时，但即使是这样，后面排着的曲目还有一百多首……

    时间不早了, 她只能无奈地让人记录顺序，约好一次开直播的时候再继续。

    关闭了直播间后, 宋婷贴心地给她送来了杯, 她接过, 转了转酸痛的脖颈, 觉自己的手指都要僵住了。

    但终于能够澄清自己的第一场直播还是让她畅快不已, 累一什么的, 似乎也不重要了。

    看看时间, 已经到了夜里十一, 和公关门一起拟好了声明发布后, 她已经累得不行，实在不想再折腾回家了，于是伸了个懒腰照常来到了办公室里休息：之前因为杭州的案，她在公司里休息过几天，该有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第二天醒来后，她翻了翻声明的评论，与过去的骂声一片截然不同，都是清一的支持声讨。

    显然是有纪华集团幕后的控。

    她吃过午饭后，又接着继续前一天相同容的直播。

    因为睡了个好觉，又没了昨天的张压迫，今天的氛围明显轻松了不少，索就一气播到了晚上，把欠着的曲目全都补齐了。

    然而了直播拿回自己手机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错过了黄婉宁发来的消息。

    【，酒吧五钟的散伙饭，你要来吗。】

    陈暻的手指顿在了原地，连忙确定了现在的时间：543。

    她顾不得思索其他，连忙楼打车朝酒吧的方向赶，然而两个地方终究是隔得太远。

    一般有急事的时候，黄婉宁都会直接给她打电话的，今天怎么就只发了消息。

    她看着一分一秒逝的时间，她多希望这只是她的一个玩笑，可她将电话回拨过去，那一却始终无人接通。

    等到她终于赶到酒吧的时候，已经临近7半了，天昏暗，酒吧里的灯还亮着，只是以往不同的是，里面已经没了稀稀拉拉的人影，四周的门店也早早就关上了，萧条得像是被废弃了的荒地。

    她已经许久没回来过，没想到这条街会变了这么多。

    她好了准备，推开门走酒吧。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数不清的瓶，到她甚至没地方落脚。

    四周空得像是能听见脚步的回声，她好不容易走到里面，终于看见了一个人影。

    顾路现在楼梯的拐角，手里拿着扫帚，拴着围裙巾，一幅全副武装的模样。

    在看到她后，似乎也没太惊讶，淡淡地走楼：“回来了？”

    陈暻直到顾路开，才勉相信了现在看到的酒吧的场景不是虚假的，言又止了许久：“这里……”

    “准备搬走了，你来晚了，散伙饭半个小时前刚结束。”

    “什……”

    陈暻了气，还是难以置信：“散伙饭？”

    “赵曜哥没跟你说过吗？”

    顾路扫着地，一幅若无其事的模样：“你不在的时候，天盛地产想收购我们这条街的所有商铺，我已经签订了同意书了。”

    陈暻愣了好半晌，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顾路的嘴里说来的。

    顾路的爸妈走得早，是顾叔将他养大的，他在悦音酒吧渡过了整整十八年，理来说，他是他们之最在乎酒吧的那个人，怎么会轻飘飘地决定卖掉酒吧？

    之前和赵曜调查来，天盛地产的收购计划和何慧脱不了关系，可明明何慧已经从纪明那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却还是没收手。

    发现了资料不全？还是对她“不乖”的惩罚？

    陈暻的思绪混，明明从昨天开始一切都在转好，怎么酒吧还是逃不了被针对的命运。

    她努力平复好心，走到顾路面前，住他的肩膀：“路，你相信我一次，先别签……”

    顾路看了她一，无奈地叹了声气：“不签，然后呢？接着和天盛耗着吗？”

    陈暻愣了愣：“我们可以慢慢收集证据，走司法程序，一定可以……”

    “然后呢，继续把这半死不活的酒吧开去吗？”

    陈暻一时语，只见顾路已经放了扫把，无奈推开她的手，走到吧台里。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算没有天盛地产，我们这酒吧也开不了多久。”

    他平静的话句句直戳陈暻的心窝，她踌躇许久不语。顾路打开一瓶，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后，才继续说。

    “说起来我还佩服你的。我知酒吧里的况一直不好，但直到接手了后我才知，原来咱们的况这么萧条，其实早在三年前就该倒闭了吧？真不知你和爷爷是怎么撑过来的。”

    她说不反驳的话，酒吧的地理位置本就不佳，再加上没有的营销方式，这些年确实不敷，全是靠着顾叔的老底和他们售原曲，才勉支撑起来。

    这几年陈暻一听到有关钱的事，就愁得脑仁直疼。

    谁都不乐意倒贴钱生意，她理解顾路的法，但仍然不太死心：“路，你想好了吗？这可是顾叔一辈的心血，你还在这里大，你真的……真的打算把它送去吗？”

    “那李崇哥他们怎么办？”

    顾路冷不丁的一句话，把她的话音打断：“我倒是没什么压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打官司十年、二十年我都耗得起，那其他人呢？拖着妻儿老小陪着一起等，哪怕胜诉了，还要让他们接着在里领着几千块的薪吗？”

    面对顾路的质问，陈暻突然羞愧得无地自容，她只想着守住酒吧，却忽略了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待在酒吧清贫无为，他们心有好的愿景，但支撑不了现实家的压力，酒吧里的不少人都是有自己的兼职维持生计。

    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孩竟然比她思虑得周全的多，陈暻低了无言，顾路自嘲地笑了一声。

    “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