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铜制烛台落了地。
慕容修像是被那声音惊醒了，先前的庆幸不复存在，
心只剩
恐慌。他有些惊慌失措地看了殿外。摄政王还不能死，如果死了，别说摄政王的人会要了他的命，他那几个藩王皇叔怕是就容不得他了。
他见没有人
来，便僵
地扭
看向倒在
人榻上的摄政王，摄政王匍匐在榻，后脑勺还
着血。
“他死……死了吗？”
申珏看着明显被吓坏的慕容修，先帮慕容修把衣服穿好，才扶着对方去榻的另外一边坐。
“陛，别怕。”
慕容修被今夜突变吓到，加上饮了酒，对申珏的变化很迟钝，他甚至是本能地去听从对方的话。申珏安抚好慕容修，才去检查摄政王的死活。他将手探到了摄政王的鼻，还有呼
。
“陛，摄政王还活着。”
申珏轻声
。
慕容修闻言松了一
气，不过他这气还没去多久，心又提了上来。
“申珏，他要是醒了的话，我们……”
摄政王不会放过他们的。
慕容修咬着牙，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申珏表
倒很平静，他走到慕容修
前，蹲了来。他的脸上还沾着摄政王的血，看上去十分骇人，“是摄政王先冒犯陛的，此事并不关陛的事，打也是
才打的，陛到时候把才
去就可以了。”
“不行。”慕容修立刻反驳了，“你是为了保护朕，朕……朕边只有你了。”
今夜若不是申珏，他现在恐怕已经受辱了。
慕容修转眸看向昏迷
的摄政王，
里闪过恨意，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看上他，他明明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他是天
，不是床上的玩
。
“可是陛不把才去，摄政王不会善罢甘休的。”申珏垂眸，“只是才不在，怕是以后就没人护着陛了。”
慕容修闻言，手忍不住握成了拳，他的指甲几乎要掐
里，“朕为什么要把你去？摄政王他……他先对朕不轨在先，朕不过自保而已。”这话，他说来都觉得羞耻，他明明一个大男人，却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贞
。
这次就算他把申珏去，摄政王也不会放过他的。
慕容修想到这里，猛地捉住了申珏的手，“申珏，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摄政王不再对朕
兴趣？”
他今夜受了大惊吓，慌不择路地把申珏当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申珏看了慕容修
抓着他手臂的手，底的笑意一闪而过。他微微抬起，虔诚地看着面前的人，声音极低，“陛，当然有。”
慕容修看着前的申珏，怔了一。
为什么他觉得前的人好像换了一个人？他前的人好像不再是申珏，而是一只妖，那妖怪对他温柔
贴，抚
了他不安的心灵，但他觉得对方很危险，仿佛他救自己
渊，只是为了带自己去另外一个渊，一个永远无法来的渊。
申珏不在意慕容修此时的愣怔，他继续：“摄政王
的是陛这张脸啊，如果陛没了这张脸，摄政王自然不会再纠缠陛了。”
慕容修目光微闪，“是……吗？”
申珏笃定：“是啊，陛还没有发现吗？摄政王之前明明是属意二皇，但见到陛之后，便改了主意，甚至不顾手人的反对。陛从未给摄政王好脸
过，但摄政王还是对陛纠缠不清，陛以为摄政王是喜
陛哪里？”
慕容修眉尖微蹙，觉得申珏的话说得有理。
摄政王看上他，不过是为了相。
若他没了相，摄政王就不会纠缠他了。
对，只要他没了这张脸，就天太平了，他再不用担心自己的贞了。
慕容修的神渐渐变了，看申珏的神变得疯狂，“你说得对，朕是个男人，为何要注重相貌？只要没这张脸，朕就可以继续当朕的天，而不是一介玩。”
他不要再被摄政王那
神看待。
“申珏，朕该怎么
？怎么样才可以毁掉这张脸？”慕容修急。
申珏反手握住了慕容修的手，安抚
地拍了拍，温柔地说：“如果陛相信才，便由才来吧，只不过有
疼。”
慕容修笑了起来，“朕不怕疼，你来吧，朕相信你。”
申珏看着这样的慕容修，实在想大笑声。
多么蠢啊，可是他为这样蠢的慕容修付了几世。
师兄说的，真是一意思都没有。
申珏站了起来，走到慕容修的冕旒前，那是天的冠帽。申珏瞥了一，便将冕旒上的金钗
了来。他将金钗握在手里，满意地勾了
。
申珏多少还是顾及了慕容修的，所以还用蜡烛熏烤了金钗的尾端。
慕容修看到申珏拿着金钗过来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申珏手心朝上，上面躺着一支金钗，那是平时慕容修固定发鬓的金钗。
“陛，才要用冕旒的金钗毁去陛这张脸，陛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轻声，“只不过摄政王并不会轻易罢休了。”
慕容修看着那支金钗，
微抖，底闪过许多绪，但最后只剩一。他
定且执拗地看着申珏，“你动手吧，朕想当天。”
申珏闻言抬起了手，他的手轻轻摸上了慕容修的脸。
他曾慕这张脸几世，现在将由他亲手毁去。
“无论陛变成什么样，才都会对陛忠心耿耿的。才此生只会跟陛一个主，若有违誓，就让才挫骨扬灰，形神俱灭。”申珏一字一句地说，拿着金钗的右手抬起。
慕容修余光瞥到那支金钗，
睫一颤，最后他缓缓闭上。
他相信申珏，申珏不会骗他的。
申珏抿一笑，角有些发红，等他脸上笑意敛去，神只剩肃杀。他抬起手，对着慕容修的脸，重重地划了去。慕容修惨叫了一声，申珏欺上前，死死地摁住了慕容修，“陛，别怕。”
他声音如此温柔，但若是慕容修此时睁开，就能发现申珏的神真跟恶鬼没有区别。
申珏早就不是原来的仙了。
现在的他更像披着人
的
。
申珏
了溅到他角的血，继续在慕容修的脸上划第二笔。
慕容修痛得浑发抖，甚至开始小声喊申珏的名字。
“陛，才在。”申珏一边安抚着慕容修，一边慢慢毁掉前这张人脸。
既然上天不愿意让他当仙，他便当。
他申珏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颗复仇的心。
他曾受过的痛，他会十倍、百倍、千倍还回去。
慕容修痛得哭了来，泪混着满脸的血，看上去实在惨兮兮。申珏见状，便丢开了金钗，怜惜地抱住可怜的人，温声安：“陛，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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