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甜橙糖 - 聂jiaojiao

    聂和余听荷是田澄的大学同学，也是同住一个寝室的室友。刚认识聂时，田澄只觉得她不过是有些慕虚荣，喜打扮、讲排场，倒也寻常。可时间久了，田澄才渐渐察觉她骨里的另一面——她极擅察言观，看人菜，总不声地拉低别人、抬自己。她拜金，计较得失，嫉妒心和报复心都奇地重。起初她地围绕在田澄左右，甘作陪衬，也不过是看了田澄边那些她能够得着的资源和机会，想一一地挪为己用。

    在大学这座微缩的人社会里，恋是永远话题，而聂，就用她那双被现实磨得锃亮的睛，为每一个现在308宿舍门外的男生悄悄贴上价签。只要有人来找田澄——不是在楼安静地等着，还是提着礼腼腆地敲门——聂总是第一个“评估状态”的人。

    她会假装去台收衣服，或者不不慢地踱到门边借东西，目光却像装了扫描仪，将来人的穿着、气质、手上的细节，一秒不漏地尽收底。

    “甜澄，刚在楼等你的是不是经院那个师兄？我听人说，他家是搞房地产的。”她凑到田澄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神却亮得惊人，“你看到他腕上那块表没？估计得这个数。”她悄悄比了个手势，嘴角一扬，语气络得像在推荐一支绩优，“条件真不错，和你站在一起，简直不要太登对。

    一见到田澄收到价格不菲的礼，比如一大束玫瑰或是一只名牌包，聂简直比田澄还要兴奋，声音立刻八度：“我的天！这也太舍得了吧！你看这包装、这质，得多少钱啊！甜澄，这诚意太足了，绝对是真，你可得好好把握！”

    可要是换成一个穿着朴素、看起来家境普通的男生，小心翼翼送来一份自己的早餐，或是田澄曾经随提过的一本书，聂的态度立就冷了来。她嘴角一撇，神轻飘飘地从对方上扫过，语气也淡得像是白开：“哦，就这样啊。”

    人前脚刚走，聂便凑到田澄跟前，嘴角一撇，话里透着一藏不住的鄙夷：“啧，又是那穷酸东西…甜澄，真不是我多嘴，可他这也太认不清自己了吧？就送个这？寒酸气都快溢来了。你可得把睛亮，别为这儿小玩意儿犯糊涂，他哪一儿得上你。”她使劲撺掇田澄把那些“不上档次”的追求者拒之门外，那劲，仿佛田澄挑的人，直接掂量着她聂的另一半。

    而当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仔、帆布鞋边都有些开胶、带着一脸憨厚又张笑容的商致赐，开始频繁现在宿舍楼等余听荷时，聂的嘲讽技能达到了峰。

    商致赐是典型的农村考来的孩，朴实、勤奋，但经济拮据，带着初大城市的拘谨和青涩。他对余听荷的好是实打实的——帮她占图书馆座位，给她带老家特产的红薯，雨天提前给她送伞，但这一切在聂里，都成了可笑的“穷酸证据”。

    “听荷，不会吧——”第一次看清商致赐的模样，聂就拖了尾音，毫不掩饰地倚在门边，目光像扫描仪似的把楼那个局促的男生从到脚刷了一遍，“你这光……还真是别一格。咱们学校是找不第二个男的了吗？怎么偏偏挑了个……这样的？”

    从那以后，每逢商致赐在楼等余听荷，聂总要斜倚着窗台，凉飕飕地评几句。“哟，‘二十四孝好男友’又来报到了？今天带的什么心补给？堂的免费汤，还是小卖买一送一的面包呀？”“听荷，上次他请你看电影，该不会是礼堂那五块钱还能自带瓜的公益场吧？次是不是得凑够优惠券才能带你喝杯茶呀？真够打细算的～”“啧，你看他那件外，我印象里冬到现在就没见换过。听荷，你跟他在一块儿，真不怕别人以为我们宿舍门槛这么低啊？”

    她笑得枝颤，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快意，浇筑在别人的窘迫之上。聂笃定自己的光绝不会错——商致赐那样从底层挣扎上来的“穷小”，能有什么大息？余听荷选他，简直是自降价，糊涂至极。

    余听荷总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只淡淡回一句“他好的”，我心里有数”，便不再多言。她越是平静，聂越觉得她是在撑面，言辞间的讥讽也愈发尖锐刺人。

    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命运的转折，其实早在她嗤笑的那一刻就已埋伏笔。她那个“不值一提”的商致赐——那个被她嘲笑家境寒酸的男生，成为了她需要去勾引的存在。

    许多年后她才懂得，此刻腔里那隐约的不舒服，那“为什么是你余听荷？凭什么？”的灼烧，会像遇雨的藤蔓般疯狂滋，最终勒她的呼。也正是这份被扭曲、被豢养的嫉妒，会一步步推着她，走向更偏执的境地——比如，竟会生念，要去夺走边人唯一的那光。

    田澄心血来，拉着余听荷跑了那片被银杏染得金黄的宽阔大。秋风恰到好，轻轻拂过少女笑的角和扬起的发丝。田澄录制键，随哼起一段轻快的旋律，牵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余听荷转了漫天飞舞的落叶。她们的笑声清亮亮地开，碎在朦胧的光里，被手机镜一一记录来。田澄随手把视频发了去，打上一行字：“秋天啊，果然要舞才完整！”

    谁知不过一夜，那段随拍的视频就火了。赞数疯狂上涨，评论区满了“仙女凡吧”、“是哪个学校的宝藏女孩”、“求地！这银杏路也太有氛围了”的闹留言。田澄的名字，和那条金光闪闪的银杏大，悄悄在这不大的校园里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