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力场（破镜重圆 1v1） - 分手

    沉知周背对着门，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只壶。

    在壶里，从底开始，细小的气泡争先恐后地向上翻涌，发咕噜咕噜的、逐渐加剧的声响。她的思绪也像这壶，被刚才那个吻彻底煮沸了，七八糟地翻着，却找不到一个宣的。

    她完全不知江寻是什么时候站在了她后，直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烧多麻烦，为什么不用饮机？”

    沉知周倏地一震，意识回过，视线刚好撞那双熟悉得过分的睛。窗外的月光斜斜投来，他站在影，衬衫领散着、袖半卷，显得极为松散随意。

    “一个人住，喝得太慢，还没喝完就会不新鲜了。”

    这理由说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解释得太多。她从来不是一个愿意多讲私人生活细节的人。

    不过也诚然如此。一个人的生活哲学，是权衡利弊后的简。她早就习惯凡事从简，剔除所有不必要的、可能造成浪费的选项。就好像当年，她剔除掉那个曾让她心动过，也以为可以携手一生的选项一样。

    沉知周一边想着，一边抬起，却被他的睛吓了一，那里面翻涌着什么东西，太快，太密集，也太炙。

    她意识地担心，担心他又要像刚才在玄关那样，不顾一切地吻上来。这里的空间比玄关更狭窄，她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她扯了句：“烧好了你自己倒吧。”便逃也似的侧绕厨房。

    沉知周退到客厅，在沙发上坐，手指意识地攥着沙发的罩布。她听到厨房里壶被拿起又放的声音，接着是倒杯的声响，然后就是一片安静。

    江寻端着杯走来时，她意识绷直了背。

    但好在江寻没有要说什么，只是端着杯慢慢走客厅，打量起这个空间。

    客厅不大，装修简约得近乎禁。书架占据一整面墙，码得整整齐齐的都是专业书籍和学术期刊，从《半导理》到《量计算导论》，还有几本泛黄的旧书，估计是从申城带来的。茶几上摆着一只白瓷茶杯，杯沿有浅浅的茶渍，旁边是一沓手写的计算草稿，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标注。

    沙发是浅灰的，看起来很少坐人，靠垫摆得笔直。唯一有生活气息的，是窗台上那盆快要枯死的绿萝，叶耷拉着，土都裂了。

    江寻盯着那盆绿萝看了几秒，嘴角扯一个弧度。

    她连一盆植都照顾不好。

    他转过，看向缩在沙发另一侧的沉知周。她坐得笔直，双手规矩地搭在膝盖上，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些草稿纸上，大概是在盼着他早离开。

    “我走了。“他最后说。

    然后转，走向玄关，搭上门把手。

    沉知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脏在腔里重重地。她知如果现在不说，以后会更难说。如果现在不把话说清楚，那个吻，还有刚才那些暧昧不清的互动，都会成为一默许。

    她不能默许。

    “江寻。”声音脱而的瞬间，她自己都吓了一。

    沉知周一气，着自己把那句话说：“我们已经分手了。&ot;

    江寻打开门的手停了一，却没有回看她。

    有几秒钟，沉知周觉得他似乎本没有听清自己在说什么，因此还在持着要快离开。但再过几秒，她又觉得，他是故意不看她的。

    就好像从前在校门吵架，他不理她，偏要骑着自行车在路上飞驰，她便只能看着他在夕里晃一圈圈金光，像是永远抓不到的萤。

    这一次，他比从前更懂得克制，但他营造的沉默，给人的压力反而要大得多。

    终于他转过，重新走回来几步，站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

    “那我再说一遍，我们没有分手”

    说完他再次推开门，走去之前，又补了一句：

    “也永远不会分手，永远。”

    门“咔哒”一声关上，沉知周愣在原地，手指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