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物(古言1v1) - 方向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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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蕴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仿佛要将这些日受的惊吓和疲惫全都补回来。

    等她醒来时,已是次日的黄昏,隔着窗能听到楼传来小贩收摊的吆喝声,熙熙攘攘,让她差忘了自己在何

    她缓缓坐起,透过屏风的隙看去,江迟依旧坐在那把的凳上,背脊得笔直,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江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静,侧轻声问:&ot;夫人可是醒了?&ot;

    &ot;嗯。&ot;时蕴应了一声。

    江迟他竟就这样坐了一天一夜,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仿佛一尊无言的石像,守护着她的安睡。

    “夫人可要吃些什么?”江迟站起,即使隔着屏风,仍是规矩的背对着她。

    “先不急,我有其他事要问你。”

    江迟僵了一,不知在想些什么,低得更,嗫嚅着回应:“夫人,属不……”

    “之后的时候,你可有什么打算?”时蕴并未听到江迟的回应,自顾自的说去。

    “什么?”江迟没反应过来。

    “淮安不在了,江府如今也……虽只剩你我二人,却也不能这样漫无目的的逃一辈,总要有个去才好。”

    江迟似是松了一,很快的回复:“江迟但凭夫人吩咐。”

    时蕴虽生养在闺之,却并非那不知世事的懵懂妇人,只是前夜灾祸事发突然,这才六神无主。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她心也已有了决断。

    时蕴整理好衣服,绕过屏风走来。

    &ot;我想回淮安。&ot;时蕴开门见山地说,&ot;夫君已去,我一个妇人家在外飘零,终究不是久之计。我父亲虽已致仕,但在朝还有些人脉,或许能为江府的事查明真相。&ot;

    江迟默默,没有表示异议。但时蕴却犹豫了起来,她看着江迟,言又止。

    夫君亡后女眷回娘家本是理之,可江迟却是江府的人,严格来说与时家并无半分关系。她带着一个外男回娘家已是容易惹人非议,难还要让年迈的父母也收留江迟不成?可若是将他独自留,自己又岂非太过无

    江迟何等锐,一便看了时蕴的为难。

    他垂眸:&ot;夫人,大人临终前曾吩咐属,定要护您平安。若夫人想去淮安,属便将您安全送达,之后自会寻个去,不会给您添麻烦。&ot;

    时蕴心,忙:&ot;我不是那个意思&ot;

    &ot;属明白。&ot;江迟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依旧平静,&ot;夫人不必为难,属自有分寸。&ot;

    时蕴看着他古井无波般的神,心又是一阵不忍。

    这些日若不是江迟拼死相护,她早已葬火海,或死于追兵之手。如今却要将他弃之不顾,实在于心不忍。

    &ot;若是平安到了淮安,我会请父兄为你谋份差事。&ot;时蕴轻声,&ot;总不能就这样&ot;

    江迟眸光微动,但依旧摇:&ot;夫人好意,属心领了。&ot;

    决定好之后,两人便收拾行,离开客栈,去往淮安。

    火灾那日两人匆匆逃离,上并未带什么银两,江迟神通广大,也不知从何来了些盘缠。

    这一路上他为时蕴着想。

    她不擅骑,江迟便舍了快,寻来一辆虽然简陋却还算平稳的骡车,车虽无锦缎垫,却铺着净的稻草和布。

    不仅如此,江迟还为她寻来了替换的衣裳。虽然布料普通,却都是合的装束,就连颜和款式也是时蕴常穿的,显然是费了心思的。

    这个江迟似乎对她的习惯颇为了解。时蕴不仅好奇起来,难淮安的死士,还要将他眷的喜好都牢牢记住么。

    若不是两人还要时刻提防着有人追杀上来,时蕴只怕都要以为他们这不过是一次寻常探亲路了。

    两人行至徽州,已是半个月后。

    这日夜里,时蕴正睡得香甜,忽然觉得小腹隐隐作痛,似有无数细针在扎。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算了算日,恍然醒悟——这几日恰好月事将至。

    她从小便有经行腹痛的病,父母曾为她寻来不少大夫,都说是娘胎里带来的,只好生将养,熬过那几日便可,于是她也不甚在意。

    从前在府时,她的贴丫鬟会帮她记着这些,早准备。时蕴面薄,女人的事总归不好让夫君知晓太多,所以她也只和江淮安说这几日上不利,然后自己再另挪别屋去住。江淮安贴她,那几日也甚少打扰。

    如今在外,连时蕴自己都给忘了,这才会被疼醒。

    时蕴蜷缩在被里,将手覆在小腹上轻,可惜自己手脚冰凉,非但无用,反而加剧了疼痛。她无奈的叹了气,第一次切地想念起府的侍女来。

    这时候,总不能将江迟唤来帮她寻温经的汤药吧?

    又是一阵钝痛袭来,往日里咬牙忍忍也就过了,这次却格外难熬。时蕴无法,只得翻床,想去倒杯,也好分散注意力。

    却没想到,房桌案上赫然多了两样东西——一只的汤婆,还有一个小巧的药壶,壶气袅袅,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时蕴怔了怔,走过去拿起药壶闻了闻,正是温经汤的味

    她先是一惊,随后很快镇定来。

    这间房除了她,便只有江迟过,难不成这些竟是他准备的?可他又是何时悄无声息地放来的?

    时蕴拿起汤婆,心越发疑惑。

    她与江淮安夫妻一场,知丈夫虽然疼自己,但男大多心,断不会将女的月事记得如此清楚。

    可江迟一个甚少现在宅的侍卫,怎会知得这般详细?是淮安不小心提过?又或是江迟察觉到了什么,这仅仅是个巧合?

    不怎么说,这两样东西正是时蕴最需要的。

    她也不再多想,端起药壶一饮而尽,温的汤药,很快便驱散了腹的寒意。时蕴再将汤婆贴在小腹上,疼痛果然缓解了不少。

    时蕴重新躺回床上,怀抱着温的汤婆,重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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