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604节

经书就不同了，开国时定的版本，几百年也能一直沿用。所以哪怕是建本，也舍得给这书雕版。只有话本、时文选集，才用质量低劣的活字印刷。

    这些科举书籍，最大的销路肯定还是在福建以及临近的之江。几年，买活军崛起的时候，虽然就是在闽浙界的北起家，但因为没有卡住正常商贸，故而这些印坊的日也还算是能过得去，可没几年，买活军取了福建之后，大家就觉得这生意不好了。

    虽然也还能把书运到外去，但印量明显就没有从前。更可虑的是，买地的教材是时常更改的，就是想要雕版私印，也没有意义。而其势又很猛烈，就算在当时，还没有多少人觉得买活军会全取天，但书商不能不考虑十年二十年后的将来——这可不是胡言语，一的雕版，至少都要几年时间才能好，要攒几，可不就得小十年的功夫持续地钱去了？因此，书商必然是最有远虑的群，尤其是雕版书商，都有极好的耐，这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当时，建的书坊，也都是各有各的择选，有些是直接放弃了雕版，改为用活字去盗版当时买地传来，风靡一时的话本，赚一些快钱，也有的比较有胆量，想去搞一些合金活字来，从此就用活字，来印刷质量和买地书籍相差不多的各教材，不论是四书五经，还是买地的扫盲班教材都。

    当时还在继续搞雕版印老教材，或者投资去新雕版的，后来都陆续败得差不多了，也只有前两算是活了来。不过，要说日过得多好，那也说不上：合金活字哪怕到现在，都是市面上搞不到的东西，非常的俏。只有买地的官样印刷厂能到，别说民间的书坊，就是海外的国家，想要买也是被回绝的。

    所以，民间的印坊，迄今印刷质量仍然低劣，这就倒他们只能在容上功夫——如果和官方印一样的容，他们的价格也没优势，质量更是远远不如，那本就没人会买！

    要说在容上使些力气的话，那就可想而知，这些印坊都在印些什么了，必然都是不能见光的东西。虽然买地也没有明确的规定，说不允许印刷某文章云云，但谁敢和衙门讲理？自觉理亏的人，可是绝不敢在繁华城市里这样的事。多数都是藏到乡间山里，方便逃避盘查的地方去了。

    虽然钱可能是没少赚，但年累月在乡猫着，浑土味，这样的日也绝说不上享福。因而，也有一些人选择城谋生，或者自己在乡，让家眷城，尤其是让孩来上学。这些人只要一说自己是在建搞书坊的，来历也就异常分明了——都知这是在印什么的。就比如吴香儿，一听这蔡金儿的籍贯，就断言她必定是私刻书坊，也是羊城港那些泛滥的盗版书籍的来源。

    这蔡金儿来羊城港，主要就是为了孩读书的缘故。她和老家的亲人是否已经断了联系，还是说彼方依旧继续在私刻版印刷，这大家就不知了，反正明面上，她是单前来，带了一笔本钱，来了之后，便仗着自己对印刷业的了解，开了一间报社，也就是《羊城小报》，也凭借着自己的籍贯，很顺利地找来了不少福建的文人，把盘给码了起来。

    就是主编陈老，大概是为了考虑到吴江这边，在买地报业的大影响力，所以找了个脾气好的老书生来坐镇，抓些文法上的疏漏，其实没有什么实权。报纸的容，还是蔡金儿主，也就是一个目的——赚钱，只要是能把报纸卖去，不要谈什么求真求实，什么耸动的新闻都敢编，倘若新闻消息，不能期带动报纸的销量，那就从话本手，总之，什么能卖钱，就什么。

    除了香艳小说是真的不敢过于骨之外，其余什么恐怖奇、奇幻修仙的故事，不志趣多么低俗，《羊城小报》都是敢登的，也是因此，虽说名声不算好，但毕竟也是勉站稳了脚跟，成为一张能稳定运营的本地小报。

    不过，这和蔡金儿预料的前景比，又有些不让人满意了：这报纸也就是不亏不赚罢了，莫说和买活周报比，就是和羊城港一些得好的地方报纸比起来，不论是风评、定位还是收，都是平平无奇，赶不上人家的零。

    想要赚得多，就得把每期的印量提上去，提上去之后大家喜，便连那话本作者的笔也能相应增加，商家来刊登广告的版面费也会大增——如今，买活周报上已经很少有地方商家登广告了，每每广告、招商信息，都是小小的一版。

    因为发行量大，刊登广告的费用也非常昂贵，对于规模没那么大的商家来说，还不如把广告刊登在本地报纸上，效果更好一些。如此这也直接养了各州县的本地报纸，促了当地的办报，除了私人民办之外，很多衙门以各原因而筹办的半官方报纸，现在也以雨后笋之势在各地冒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