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594节

、练字、包乃至烧火，也都能派上用场。

    因此他们家虽然别节俭，但一向却是很舍得买报纸的。不单单是《买活周报》，副刊《衣住行》，以及一些较有影响的地方报纸，也都买上，只有一些廉价的小报，专门刊登一些艳文章乃至言蜚语的，这个是不买的，不单单因为容胡编造，也因为印刷质量不好，那纸张包个心都怕走油受，最多在茶馆偶尔蹭着看两版，自己钱买，是摇的。

    今日他读的，就是《羊城港新闻》，和《衣住行》很像，这报纸主要是刊登的羊城港乃至临近地区的各新闻，不过主题比《衣住行》更宽泛一些，除了民生之外，也有讲述一些社会事件的，譬如何发生了凶杀案，何有村民械斗，何有什么奇闻，听说何有什么工作机会等等，也会就一些社会现象表明态度——有时候态度还满尖锐的呢，叫人读了都一把汗，不过，这些年来倒也是太太平平的，未见得被衙门查封就是了。

    今日这篇《低收人群的螺旋陷阱》之文章，讲述的也是羊城港的社会现象，不过距离城比较遥远——说的是港区边缘，那些新辟来的平民区，其存在的象：地赌坊、风月酒场，以及农田盖屋租的事，又分析了这些事屡禁不绝，一再死灰复燃的本原因——

    说白了，就是各黑，不论是洋番、土番，还是在别犯事了，放弃原有的份文书，跑到这些地方来寻求新份的汉人，都沉淀在这些疏于监控的地区，不愿去，经过若年，已经形成了一个有在秩序的小社会，并且不断地对羊城港正常运转的其余区域，释放着自己的毒素，渗透，影响着其余区域的秩序。

    “哎呀呀，这样说，那些洋番黑也罢了，土番黑是当真不好事啊！”

    徐老婆，听徐老爹读到这里，也是激动起来，满地嚷，“洋番黑——这文章说的，多是女，倒也就罢了，在港区些买卖，也碍不着咱们！俺们这样的人家也不起那些事儿，最是那些走街串巷的偷儿可恨！我们家的自行车肯定就是土番偷的！骑到港区去销赃——直接就上了远洋航船，一转手卖个百倍的价，就算有印，还能追查得到么？！”

    徐家丢过一辆自行车，这是徐老婆永远的痛——自行车这东西，相当的贵重，又很轻便，和车驴车还不同，大牲只要不城去偏远地方，在城要丢还是不容易的，自行车就不同了，车一卸，推走便是，因而，自来盗窃案，往往以自行车为目标手。

    为了预防如此事，羊城港的自行车，购买了以后要去更士署印上牌：在车尾醒目悬挂一个印牌，照牌，是可以查到车主姓名的，失窃之后，去更士署报案，也能登记上，有时候遇到印自行车要城，或者被形迹可疑者骑着，更士都要拦来盘问。

    只是这条办法，防得住贼，防不住外贼，很多洋番船只，在离港前偷偷搬自行车上船，只要离开华夏地方，到毒、欧罗等地，那都是百倍的利，很多人都是说的——从欧罗来买地，运什么都没有客运划算，而从买地去欧罗，除了客运赚到的利换来的额奢之外，就是自行车和座钟最有利，不过座钟要偷起来不如自行车方便，所以远洋船都偷偷用自行车压舱。

    甚至还有偷偷把羊城港的自行车，到南洋去，在南洋上船的——羊城港的远洋船查得，那就用近海买船运赃：羊城港的自行车运到南洋去，那是正常买卖，很多人都二手自行车生意，这等于就是赃洗白了，南洋占城港的自行车价格便宜，就是沾了个光，其实他们当地哪用得了那么多自行车！一多半都是在占城港登船去的欧罗。

    这条生意链条，不是第一次被曝光了，但里相当的，而且属于即使知原理，也很难查证的，南洋和羊城港的贸易太频繁，每天都有大量船只离港靠港，同样，占城港也缺乏人手，无法查验港船只：

    远洋船也不傻，不会和你大喇喇地在港递赃，在南洋小岛，随便找个私港货，岂不是好？打着二手生意羊城港的船只，半路就把货了，钱一拿，到占城港，把其余货割了，如常回羊城港去，难羊城港海关还能细查他们的帐么？

    由是者，羊城港的自行车盗窃，已经成为治安上最主要的警了，要说抢劫、杀人什么的，尚属罕见，可自行车防盗是真的家家都要思量，在居民区还好，各家自有办法，到公共场所，车棚便应运而生了，停车费一次也要一块钱，钱拿牌之后，看车的便用一条大锁链，穿过车的三角梁，和其余车锁在一起，门后便牌取车：三角梁被铁链磕碰产生的掉漆，也是如今羊城港自行车的普遍特征了呢。

    徐老婆，对于番族本来没有任何意见，就因为一个自行车，便憎恶起番人来，而且比起形貌明显和汉人不同，因而难以行窃的黑白番，她讨厌的是难以从外形辨别的土番，并且自顾自地就把所有盗窃的案，全都栽派到他们上了，气哼哼地，“要我说，凡是没有份文书的，都该一律送去苦役就对了——没文书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多少都有案在！就是苦役死了，也是他们的报应！哎，当家的，怎么不往读了？”

    “你都这样想了，文章的说法，听了怕不是更要气得手抖？别把碗摔了，可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