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559节

    “什么？”庄寿毕竟也不是当年的惨绿少年了，多少有了些城府，听这么一说，也是咽了满嘴的苦涩，连忙问，“他，他来这里什么？”

    “哦！你来得久了，还不知吧——咱们离开华夏时，了不少大事，你知六已经接过了朝的治权了，还有一件事是你不知的，那就是辽东将领，有些想为我华夏开疆拓土的有志之士，都纷纷自请去边疆镇守了。”

    郑淼还是那笑嘻嘻的样，庄寿也看不他的真实想法，而是听他很喜庆地说，“这其祖将军就选了袋鼠地，这一次，他是来勘测建城地址的，以后，我们在袋鼠地这里，就多了一个邻居喽！”

    袋鼠地大王

    辽东的将领，突然跑到袋鼠地这里来要建城了？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来’啊！

    哪怕是见多识广，可庄寿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是这样取死有的，不得不说，这个消息一就压住了他因为行程将要继续而生发的那抑郁——要说回老家吧，他不甘心，可要继续去他也害怕。

    本来不知是悲是喜的，这会儿听说祖天寿居然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建城，他自己那担忧，忽然间似乎就不值一提了，反而莫名地跟着激动了起来，哪怕对于祖天寿这个名字，乃至辽东边将群都压没有丁印象，也还是激动不已，好奇地，“祖将军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是被发来的么！建城已选好了？他——他——”

    “怎么会选袋鼠地？那自然是因为袋鼠地已经是他能选的最好的去了嘛！”

    郑淼忙着拿开罐在那里折腾呢，庄寿连忙去拿盘，他还有儿一瘸一拐的，不过动作却是麻利，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把盘都给排开了，见到那篮里有罐黄桃，更是期待得：本地的饮实在是相当匮乏，吉亨建起来大概也有四五年了，迄今为止只能实现主和蔬菜勉自给，更不要说养什么牲可以常年吃荤了——就连主自给，都很是勉，想要多些什么来当本地的产，那是本不可能的事。

    耕上主要的困难，是因为本地不但气候多变，而且到了旱季匮乏，溉是大难题，动耕地抢是普遍现象，所有的耕地几乎都要用荆棘篱笆围起来保护，就这，袋鼠还经常在旱季开始时，篱笆里大快朵颐。直到百姓把蔬菜抢收光了，这才开始迁徙。

    前些日吉亨这里还在讨论，城市建起来之后，袋鼠迁徙去寻找源的行为是不是越来越晚了。总的说来，这里一年也就是半年产菜，主粮产粮也很一般，地的难度还远超南洋，吉亨的居民对大量地基本上都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如果想地，他们肯定会选择呆在南洋。

    不过，虽然不产粮，但本地的日却不算难过，这就要归功于定期前来的补给船了，尤其是在旱季，补给船对吉亨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除了罐装的菜肴和之外，最主要是补给船会带来大量清洁的饮，对于一个带草原城市，这是至关重要的：在季，吉亨能找到的源都是黄汤，动能喝，人怎么喝？当然可以说过滤煮沸，但燃料从哪里来呢？

    但凡是草原，树木都是稀缺，比起运煤块补给，船只还是选择了更有效率的法，反正就几百个人，直接运来就行了，无非就是运力、烧的钱，除此之外，几乎没有成本，连基本都是罐运来的，多运一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所有的定居，袋鼠地的定居，日大概算是最好过的，一个是因为他们离南洋真的很近，而南洋这些年来不但开发得很好，而且也恰好是郑家的大本营，再有一个，就是本地的土著相当的稀少。

    不像是立志城，要面对虾夷人和东瀛的压力，和丽距离也是不远，建新要面对哥萨克和罗刹人，至于黄金地更是有复杂的土著和欧罗隶主关系需要去理。吉亨这里，就是一片荒地，他们住来之后，除了袋鼠、虫蝇之外几乎没有别的敌人，而且比起袋鼠，虫蝇还更让郑家到棘手。

    其实袋鼠还行，只要买活军愿意给郑家提供火铳，那就不是问题，来一只打一只，再难吃，烧熟了那也是，袋鼠好歹也能卖钱——这鸸鹋都能卖，袋鼠也可以装饰品，虽然对郑家开发吉亨的销来说，这项是九一，但至少算是有个产业了。

    而虫，这是真的没有办法去应对的——吉亨在季从来不搞聚餐，就是因为这个，大家都在各自屋吃饭，包括送来的罐也都是小装，这都是付了生命的代价才更改的规矩，从前，郑家运来的罐还都是大装，因为买地还是喜搞堂聚餐的，往往聚餐的时候也是上课的好时机，但大装、堂，这就意味着天场地，以及注定不可能完全统一的用餐时间，只要罐一开，聚过来的蚊蝇数量简直是让人发疯的，一次吃不完的罐，第二天就可能蛆，如果舍不得浪费，照样吃肚——运气不好的人，得了胃炎，发起烧来，就一命呜呼啦！

    死过人之后，郑家就开始送小装罐，人来分了，这些罐都是算好了份量的，对于吉亨居民，免费提供，也就是说，在吉亨只要你能住得去的话，郑家就可以确保你不被饿死。当然，如果作犯科、不服命令，寻衅斗殴什么的，那也不会有好果吃。只是吉亨的百姓很多都是郑家的老属，没有谁会如此不智就是了。

    在庄寿看来，虽然费大，但也就是因为有这些好，吉亨才能留得住人，不过他其实也并不理解为什么郑家要这么多钱来保住在袋鼠地的这么个据——看来，吉亨的百姓多少都有’无所事事’，似乎其存在本就是意义。

    比如说，这里三成以上的人是船工，主要负责修理来送补给的桨帆两用船，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因为倘若没有吉亨的话，船本没必要定期过来。你说船工要为此收钱的话，那郑家又得到了什么好呢？

    要说因为有吉亨在，考察袋鼠地地理的船只，有个补给的话，那倒是不假，但其实船只也完全可以多开几天功夫，就到满者伯夷了，吉亨有没有似乎区别也不大。郑家为什么一直钱，在这样一个荒芜的地方不断地使力气，甚至还要加大投，这是他着实想不通的一个地方。

    他本来就是百姓，虽然略有了一些富贵，但时常也觉自己和世家弟，乃至豪商贾之间，看待事的角度还是大不相同的，就像是张宗、徐侠客等前辈，似乎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些定居的量投，庄寿虽然也能拿一些理由来说服自己，可到了这里，看到了费，见到这实实在在去的财富，还是不由得咋：这要是能地的好地方，也罢了，这样的地方，不但不走，还有新人要来，这都是图什么？甚至还有什么去，比袋鼠地更差？

    “那可多了去了！”

    吉亨这里，烧的煤也是补给船运来的，本地解决的就是主和菜，主是杂粮饼——为了实验产粮，本地了很多粮，玉米、土豆、粱、小麦、大麦、稻都有，掺着饼吃，庄寿养伤时特许吃大米粥，一旦好了，也和大家一起吃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