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136节

    新泉县这里，因为有蒸汽机的关系，平地的速度比别的县府要快得多了，很快就平了几百顷良田，这时候翻耕的人还是继续去翻耕，他们虽然是农，但便犹如被买活军雇佣的工人一般，每天其实只一件事，在陌生的地方，这样是很好的，因为地不同，在新的地方田，很多东西需要重新学习，在争分夺秒的时候，可以省去学习的工夫和必然会现的错误，只专心地着越来越熟练的一件事，‘效率’会更。

    田的人，是从哪里来呢？是从买活军的农业学校来的，这些田师傅们，一个人带了一班农，田地一开垦来，就洒草木灰田，豆，第一年荒地都要豆田——这也是买活军的知识，在这之前很多农民压都不知。

    撒培土之后，还有人专除草、溉，药除虫，这里播队又往前去了，这样每个人只一件事，周而复始，多劳多得，田师傅每日要检验徒弟们的工作成果，给他们记‘绩效’。

    绩效多的，一天可以多拿个文，而且还有加政审分的机会，而这些农民们，每日早起晚间，见针上的扫盲课，一大分容都是在调着这分数有多有用，他们也就不其然地重视了起来。

    这样大集式的开荒，是十八芝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当然他们也会有很多的猜疑，譬如说这样会不会有人偷懒，反而不如大家各各来得尽心。不过笼岛这里，一年可以三熟，这里开荒，那里就田豆，一些低洼田，便上稻，三个月来，这边还在开荒，那边已经收成，又有人来专收成，照之前撒的顺序，这里有条不紊的收割、脱粒、翻晒……

    细统治，居然连农事也可以细的吗？这是十八芝的海盗们想不到的，就连郑地虎也没想到，买活军会在笼岛实行这样的策略，而效果却还如此显著——不是不是产，产量总是让人惊喜的，一块地从林地变成新田，再到有了收成，不过是四个多月的光景，大豆就已经收成了，一亩地小二百斤，大豆来说实在不算是低的。

    而且，第二季立刻就可以，了一季的大豆，田已经了不少，这一回来地的又是另一拨农了，买活军到现在才开始分田，而这些来田的农，是要给买活军租的。

    之前开荒的那些，固然事是辛苦，但每日里他们足额拿工钱不说，第一季的收成买活军分文不取，全都是官价收购了，个人分钱。算来一个月活计轻重来分，活计最重的能拿到近三千元。

    官府的开支大吗？是大的，但这些钱拿到手，汉们都拿来什么呢？不也是要吃要穿，也要存在手里准备买房？这批开荒队大多数人最后也是要在岛上安家，只有条件最好的，或许能被选到军去。

    他们这样玩命玩命吃，辛苦上一年半载，便足以攒一笔大钱，买、买房、买骡、买车这几样最基本的需求，总是至少可以满足个几项，若是觉得钱挣够了，可以随时挑选城镇安家，保证能分到上等的地，不论在哪里，都是殷实富，这个条件要娶妻也比别的农容易得多。

    若是还愿意，那就继续，笼岛算什么？将来买活军是要去吕宋、去安南的，那里的土地更为富庶，产量更，甚至于到那时候，有了经验的他们也能开荒队了——有力，能活，知这些农活的诀窍，算学又好，懂得统筹规划的队，在开荒时，一个月六千块或许都不是问题，而且，队便算是买活军的吏目了，田若能个官来，那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大半年的时间，新泉县周围已是良田千顷，城镇心也来了一帮人盖房，说是新榕县的砖厂已经开起来了——那个地方有许多粘土，经过勘测，是适合烧砖、造蜂窝煤的，于是郑天龙、郑地虎几兄弟，就这样目瞪呆地看着买活军在一年拉起了十几个县府的盘，从本土搬迁来了几十万人，从福建招募百姓，走着泥路来鹭岛坐摆渡船，这摆渡船几万年也没这么繁忙过，永远都在对开，就没个停。

    一路上便教导他们学拼音，学算学，学买活军的规矩，到了地，分队、开荒、分田，还有开矿建厂，银钱一样地去，但后果却是极为喜人的——今年这一熟过后，买活军便不必再运粮过来了，预期笼岛能达到粮自给，甚至还有余量往别销售。

    而官府的支，虽然从数字来说也能吓百姓们一，但和十八芝原本的预估比，却不知是节省了多少，从结果来说，买活军大约只付了数百万吨的粮和一些工，便开发了这样一座粮产量稳定，且没有任何地缘压力的粮仓，他们从第二季稻谷开始，甚至就已经有粮税收，来填补前期的投了。

    如果说天舟降世，是一突破了界的震撼，那么郑地虎亲见证的笼岛开发，便是另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迷惑了，他完全不晓得为何动员了这么大的人力，完成了这么多事，但却只了如此之少的代价——甚至连银两都没有动用，全靠买活军自己印发的钞票来通，而又为什么没有人在这样拉大队式的开发偷懒，百姓们为何能到如此聪明听话……

    这样的迷惑，促使着郑地虎再一次主动拿起了《政治与社会》，并且向陆大红提了私人的请求：买活军把郑天龙手里的仙人手机收回去了，从那以后，十八芝就非常衷编造借，向买活军讨要仙人手机，尽陆大红告诉过他们很多次，主要是充电有问题，但他们还是乐此不疲。

    不过郑地虎现在不想要手机了，他想要一本能解释笼岛现象的教材，又或者是一个能说明白其理的老师——如果这些都办不到的话，那么给他一支能远洋航行的船队也可以，郑地虎本人不挑的。

    船队当然是没有的，买活军现在很缺船，更不可能把宝贵的船只派去行这冒险，短期，船队的开拓目标多是照买活军的大罗天星盘来绘画华夏近海远海的洋风向图，和谢六手里的资料行验证对应，更多况他们还是要运输，运人、运货，运各式各样的战略资。

    不过，买活军一向是鼓励治的活死人学习的，于是郑地虎便得到了他想要的教师，一个叫于康健的老师，因为《政治与社会》学得很好，业务也很众，便被派到了笼岛来，统筹岛的学校建设，顺便空郑地虎的政治老师，为他讲解笼岛现象背后的理。

    “如果完全书的理来的话，那么，买活军境现在的确没有官府。”

    于老师便这样回答郑地虎，“也没有百姓——大王说得对，现在我们都不算是平民，当然也不是贵族，法理上来说，我们都是六的隶，都是她的活死人。”

    郑地虎便顿时纳闷了，“为何呢？——我倒不是说六为何要役我们。”因为这一的逻辑在郑地虎看来是没有疑问的，谢六既然有这样的份，收一些隶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再说，谢六当然是全天最好的隶主啦。

    他只是不解，既然谢六给活死人们安排了隶的份，为何又要让他们学习《政治与社会》，告诉所有人，隶社会是比封建社会还要落后的一社会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