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76节

、《缠足系婴儿夭折女早亡之始》、《以‘残足’起源之考所见‘残足’实为世之象》等四篇雄文，可谓是洋洋大观，从各角度仔细论证了缠足的坏，也令谢双瑶叹为观止：这就是天生的笔杆啊，也不知脑怎么的，她自己憋一篇文章都要半天，张宗这里一写就是五六篇，篇幅还都不短……批啊！六六六！编辑那些秃编辑估计得羡慕死了。

    再看容，均是围绕主题而写，《缠足为儒门之害》这篇相对来说距离白话文最远，其有许多引经据典之，引用典籍表示损毁肢是残民之举，而儒门弟既然以君自命，却不去了解裹脚布的真相，只一味沉迷于所谓三寸金莲的秀气妩媚，不能明了此陋习对女的摧残，是不求甚解，不堪为君。倘若了解了其的危害，却不能将心比心，奔走呼号遏制陋习，是为不仁，不堪为君，又有明知如此，但碍于世风，为女儿前程着想，忍痛裹足的，是为不勇，不堪为君，而居位的朝廷诸公，却不知为占据天人一半的女辟除陋习，是为无能，亦不堪为君。

    如此连篇累牍的呵斥，看了令人痛快莫名，更事先堵死了许多反驳的借，张宗的辩才可见一斑，谢双瑶看得也是津津有味，心想他这是不是把自己一家人都骂去了——年轻人是好，好就好在这锐气，只要这锐气还在，便都还是如朝初升一般的年轻人。

    再看《缠足坏华夏之基》，这篇文章就显示了张宗大的学习能力，他云县不过一个多月，已经完全学会了《买活周报》的文风，更重要的是，他的思考方式显然也受到了买活军的影响。

    这篇文章指了几个不容辩驳的事实，第一，缠足不论是什么缠法，都会让女失去分劳动力，第二，劳动力的降会带来整社会的劳动效率降，让华夏大地的生产力和战斗力都弱于外夷，外夷女上能战，可以耕田，一样是一万人，其效率要远胜国朝。

    总之，在张宗的妙笔之，甚至仿佛连建贼崛起都可以怨怪给缠足了，而且还很难去反驳——谢双瑶觉得朝廷的衮衮诸公至少是没有思路的，因为他们并不晓得，要驳斥这样的言论应该去收集女缠足的比例，用数据来反驳数据。在她的观，能‘我边’这三个字，从数据层面上审视朝社会的人，在如今的朝廷官员里是不多的。

    第三篇《缠足系婴儿夭折女早亡之始》，这篇是最有意思的，通篇倒是没有说理，而是从生理角度发，仔细地说明了缠足对女的影响，并且了很仔细的分类——如今的女缠足，派有很多，最恶心也最摧残的折骨缠并不是主，还是以伎家为多，这里有一个原因是技术还没有跟上，折骨缠很容易致使女童染亡。

    但即便如此，普遍见到的‘穿小鞋’、‘缠瘦脚’等等，看似不怎么吃苦，也会对女的发育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缠瘦脚会削弱足弓，造成足弓塌陷，也便是扁平足，如此一来女走路、负重都更容易脚疼，虽然看似因此减少了行走，更加贞静，但对于女的盆骨发育影响是不可逆的。凡是缠足女都更容易难产，便是因此，女缠足之后，盆骨狭小，产育时婴儿发育得较好一些，就很难通过产，时常造成一尸两命的结果。即便是勉生产来，由于产挤压剧烈，孩也较为容易现后遗症，又有壮的婴儿都难产了，只有孱弱瘦小的婴儿能通过产分娩，因此只有弱胎能成活，自小便更多病，如此一代比一代更弱，积累去之后，百姓自然越来越矮小瘦弱，这哪里是德呢？分明是残民之举啊！

    一个为了写文找资料的作家是最疯狂的，谢双瑶看文章就知，张宗肯定找到徐先、李我存二老那里去了，她最近打印了不少社科书籍给二老研究，除了和政治制度有关的那些，只能让徐先自己研读之外，也不乏一些杂项论文，张宗这篇文章的一些结论，应该是从徐先那里找了一些资料，又去放足科了一定的调查得来，其也有谈到他对放足女郎的访谈，提到了‘凡来咨询放足者，十成倒有十成久走脚痛，更有所谓足弓塌陷者，还会引来其余态的改变，令人烦恼莫名’。

    和这各有所的前三篇比，第四篇《以‘残足’起源之考所见‘残足’实为世之象》，就显示张宗的文人本了，他也是十分博闻识，虽然在外的书籍相当少见的云县，但还是凭借手的文献和自己的回忆，考据了缠足这一陋习的滥觞，并纠正了和‘足纨’、‘绑脚’之间的区别，谈到不能以混淆这二者来行狡辩——

    【所谓绑脚，不分男女，是由来已久的，这是因为贫家要活，要走远路，而草鞋糙、靴过于板，足衣往往也不甚合脚，用布条缠起脚绑之后，不容易受伤，也不容易磨茧、起泡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