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68节

    虽然对郑天龙后续的发展轨迹心里有个大概，但这也不是什么游戏，会把细节数据写在面板上给人研究，谢双瑶也是查阅了报告才知，现在十八芝还算是刚刚起家的阶段，虽然还很有钱，但远没有那么有钱，别的不说，笼岛上的居民大概也就只有数百，还于初期垦阶段。此时他们和岛上的荷兰人关系也还满不错的，因为十八芝不少海盗都是荷兰人在东海的买办——不过如今郑家在晋江已经是很响当当的招牌了，郑天龙还有意回老家去修祖宅，去年甚至还去泉州参加了天妃大祭，也是平安来去，没有受到任何留难，可见其在东南沿海一带的威势。

    说实话还招人馋的……

    以如今朝禁海的形势，可以这么说，在海上跑的船就没有什么无辜的，黑吃黑是常态，掳掠地方——如果掳掠的是东瀛吕宋，那都还算是相对好的，谢双瑶也不觉得自己能找到一支纯白无暇的海盗军，不会对十八芝所有人的过去寻究底，她说，“那就是可以纳的了。”

    “我们的层里没有太多十八芝的仇家吧？”为了慎重起见，她再确认一次。“沿海的百姓们呢，有没有什么区域和十八芝有血仇？”

    “郑地虎已经知那一战的始末了吗？”她拿八卦饭还是吃得很香的——因为在云县的关系，产相当丰饶，又有海鲜，这顿饭很丰盛，有烧黄鱼、蒸青蟹，还有在冬日很难得的房菜，汤是紫菜汤，不在海边现在可没有新鲜黄鱼、青蟹吃，现在买活军往外卖的多数都是咸呛蟹，渔民在船上就了起来，因有雪盐，倒是比外的味，也相当畅销。

    这红衣大炮，比朝从前所用的那轻型前装，甚至是枪、炮不分的小炮，固然是先了许多，用以守城，‘血横飞，几无可制’，但也相当沉重，只适合大规模会战，若是在商船上，并不能布置过多，否则吃太，商船就无法载货了。不过牙人、荷兰人都有以类似火炮武装的战舰，在吕宋一带耀武扬威，维护本国船只的通行权，并对过路的朝商船收取保护费，此时在南海，如果不两国的买办，是很难自由通行的，其原因便在于这红衣大炮。

是婚况，手们的戒心并不，多数都如实回答，买活军这里也轻易地推了一些宝贵的信息：十八芝麾的人构成，笼岛的开发程度，甚至还有他们如今的战略意图与痛，这些都是通过侧写数据估算来的。

    而在谢双瑶这里……她可以选的就很多了，谢双瑶采取的是跟随战术，她是这么选择攻目标的：永远比主先一代。比如说，现在以及未来两三百年，行的都是这程最多15公里（确击距离大约是1公里），重量一吨的前装炮的话，那么她就会在自己能搜索到的材料里，选择介绍最完备，工艺（看着最简单），程大概3公里（确），重量在700公斤到1吨之间的后装炮行仿造。

    买活军现在对于一些外势力，是予以决剿灭，还是给予买活军的机会，主要的判断标准是和他们自己的势力有没有死仇，比如说延平郡王，在本地鱼百姓，剥削过甚，留在本地的龙凤孙就没什么好结果，恶贯满盈的那些被当场决，其余人送到矿山为，年纪小于十岁的则打散了送到各地的矿山营杂事，不过也给他们上学的机会——在买活军这里，只要不当场死那就一定都是要上学的。

    谢双瑶也没问这些海盗对买活军的军事力量怎么看，现在为阶囚，人家很难给客观的答案。不过她也并不想和郑氏兄弟火拼，还是觉得黄谨的收服提议比较香，理由当然有很多，最有份量的便是郑家现在拥有规模最大的华裔远洋手群，而且航行范围极大，在整个东亚的船厂人也都很熟，对于现在连河船工都想要的买活军来说，这笔人力资源就是最宝贵的财富。

    这就是技术代差的威力了。现在十八芝乃至荷兰人、弗朗机人的船上，普遍使用的火炮都是红衣炮——这实际上已是这时代最先的火炮了，朝现在还造不了，官军这里，前些年千辛万苦地从壕镜的弗朗机人手购买了不少红衣大炮，并在宁远守城战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甚至连徐先大人的野，都和红衣大炮有一定的关系——不过这是题外话了，总之，弗朗机人对壕镜的占据，之所以得到朝廷的默认，便是因为壕镜有他们的炮厂，而且他们也愿意卖给 朝廷。

    “知了，他午反复问的主要就是那一战的经过。”说到这里，张局也不禁有一丝笑意，“估计是没想到程和确度会带来如此碾压的优势，这一次回去之后，不怎么样他一定会和天龙禀报，以后我们的船只应当不需要惧怕海盗了。”

    自然了，这样的军国利，朝廷的匠作也在全力仿制，这也是徐先在朝时所竭力奔走推行的‘西学’之一，这位老大人能在野后举家投奔买活军，真不是没有缘由的，在朝时他就是颇令人侧目的西学党，和西林、阉党的关系都不密——对于其余西学，朝廷的态度极为保守，但他们尚且还是承认，这红衣大炮的威力要比自家的所有炮台都大得多。朝廷在造炮上，实际上已落后于外夷不少了。

    这些孩服务了十年之后，是有机会转为平民的，其余人就要看自己的运气和表现了。说实话，谢双瑶也知这个政策不是特别的公正，会现了一样的事，但a因为有仇家在买活军能发声，b的仇家已经死完了，如此a被治罪，而b成功买活军的现象。不过她追求的也不是彻底的公正，而是有效的统治，因此便只能这么接受了，只能说不什么时候，运气都是实力的一分。

    科技树是得一步一步攀的，制造第三代机，大多数时候都要用到第二代工，并不可能一飞冲天。从省时间的角度来说，这提前一代的策略是比较容易贯彻的，在工艺上也好实现。

    黄鱼只了一酱油，起锅时淋一小勺镇江香醋，鱼蒜一般，块垒分明，而且一刺没有，鲜异常，鱼淋在白米饭里也是味，张局已经吃饱了，而且午吃的也是黄鱼——谢双瑶吃的也是堂菜，只是她最近实在忙，是小吴帮她打回来吃的——但他看谢双瑶吃饭还是有些吞。

    “那倒是没有，”张局如实说，“俘虏的说法，以前十八芝都是在崎那一带跑贸易的，跟随大华商李旦事，他们那批人，不会到岸上劫掠百姓，嫌油不足，都是在海上黑吃黑，而且叶落归，颇为照拂家乡，在闽南的人望是很的。”

    招安的话，也是有在谈的，这一海盗们都很清楚，因为他们正是护送二老爷来羊城港这事的，朝廷的意思，是希望能有一支势力来清扫海面，肃清那些行事恶劣的小海盗，作为师的补充，而这人选除十八芝以外还有谁能担当呢？这几年来，十八芝屡经火拼，已将无数小海盗，或是吞并，或是抹消，原本还和十八芝有一争之力的王家，又遭了天罚，有一支船队全然消失无踪，这便是时运站在了十八芝这里的证据。如今海上其余人家，都已经无力和十八芝争锋。在海盗们来看，一个海盗王已经毋庸置疑，便是从崎一路火拼到吕宋，都不会有丝毫畏惧，战无不胜的天龙郑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