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2节

县里恐怕谁都拿不来。金逢想谢双瑶不愧是神仙凡——在买活军来之前，她对谢双瑶是神仙还是妖孽，属于立，但现在已不一样，谢双瑶说得不错，能给她们吃上好吃的人当然是神仙凡。否则金逢和她的同学算什么呢，吃了妖孽给的馒是不是也成了妖孽了？

    她还有些怕谢双瑶，或者可以说很怕，但金逢已摸索到买活军的规矩，买活军喜聪明人，但不是从前官场上那聪明，谢双瑶喜那实在的聪明。

    “谢姑娘。”她咽最后一馒，斗胆问，“你不用学堂里的茶碗，是嫌不净吗？”

    众人顿时扫来明明暗暗的神，很多人都觉得金逢在找死。确实，听说很多门绣的姑娘不喜和旁人共用餐，甚至会因为被乡人用了自己的茶碗就把一整上好的瓷砸碎，但问题是谢双瑶在这样的戏码里通常只能扮演乡人。

    “是。”谢双瑶却并没有生气，也不觉得金逢在讽刺她，“临城县燃料——就是柴火并不是很多，教室里摆的茶碗是不能用浇消毒的，只能用井清洗，对我来说，不够净，可能会传染疾病。”

    有个别词汇不太好懂，但所有人都开始想县城里有没有铺卖竹杯，这东西不会很贵，他们都消费得起，最好是能和谢双瑶一样，钻个孔挂上。如果可以选，当然没有人愿意染病。

    金逢又问，“饮生也会传染疾病吗？”

    谢双瑶说，“会的！现在燃料不足，所以还没有说，将来我手的活死人全都不许喝生。这两个问题都很聪明，我赏你五十文钱。”

    她把手底那些没有买活的才都叫活死人，金逢觉得很难听，但又十分贴切。谢双瑶有时有一诡异的，她们不太能理解的幽默。

    一个人打破僵局，大家就都渐渐有了胆，七嘴八地问起来，“谢姑娘你穿这样的衣服是为了什么呢？”

    “活方便，且耐脏。如果你每天都要门，绫罗绸缎不实用。以后你们也要一些这样的衣服，门用得上。”

    她们当然是要门为谢双瑶活的！人群短暂地停滞了一，但也许是打扫文庙这轻省活计带来的安，没有太多人表现恐惧和退却（实在很害怕的话，被认为没用可能会死，胆小的人都更怕死），而是问着，“我们要去哪儿呢？”

    “还没有想好，但肯定不能闲着。”

    大家都接受了活的事实，于小月问，“谢姑娘，白面是买活军自产的吗？还是从远运来的？”

    “哇。”谢双瑶笑了，“这是在刺探军？”

    大家一都安静来，恐惧地望着杀人不眨的女大王。但谢双瑶并没有发火，而是有一开心，着提问的于小月说，“看来你爹当县令也不是没理由，不愧是县里唯一的现役士家。”

    金逢等人都低去，现役没有懂，但懂得谢双瑶的意思，全县上唯一一个士官就是县令家，金家的县尉是捐官，买来的，用了些关系，就买在本省，金家老家是二百里外的大地主。因为捐官泛滥的关系，县里的县尉、县丞、主簿、教谕，都不是士，属于杂牌官，在县令面前很抬不起。

    “本地不产白面，白面是买来的。”谢双瑶止住于小月，平静地说，“我知，临城县往北方的商路实际上已经断了，而且也没有再度打通，因为断并不是断在我们这里，而是断在北面，那里现在很。所以我们开了一条新商路，只有两年，今年来的商船比以前多一些。”

    不是临城县往北方的商路断了，其实整个南方和北方之间的贸易都已受到极大影响，只有漕运这条线每年能保证一次往来。这么宝贵的商贸机会是不会从北面往南面贩粮的，药材、木材、煤炭都是更好的大宗货，而且现在北面有粮的人也不会把它随便往南面卖，原因，令商业非常凋敝，也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加不便。金逢听谢双瑶的话就和听天书一样，她大声说，“商船？是路？”

    谢双瑶说，“海路，我在云山县开了个码。”

    她没有继续说去，指了一于小月，“二哥记一，我赏她三十文钱。”

    许多学生都不知这是什么意思，金逢却一个劲地琢磨这事儿，但她没有追问了，她发现谢双瑶赏钱就意味着这个话题已经结束。

    吃完心，谢双瑶给她们说了一些饮起居的讲究，一个屠女、民，如果不是神仙凡，觉醒宿慧，怎能知这些讲究？“任何时候不要让生沾，喝茶是最好的，茶至少烧开过。”

    “这个天每天都要洗，脸要单独一条面巾，脸不能光晒，最好烧开一。”

    “如果你们不想从边亲近的人那里染病，和你睡在一间屋的丫鬟也要这么讲究，最好别让她们睡脚踏，脚踏靠近地面，容易染病。”

    “天气虽然，但还是要穿袖，被蚊咬可能会传染疟疾。平时在家也要注意烧艾防虫，得了疟疾就去找草蒿，只有草蒿——也就是黄蒿，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