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2节

    大家都在社树看着谢双瑶睛都不眨就杀了三个人，没有人想第四个，所以每个人都很勤快，平时很柔弱的小们也没有心疼，这个年代太多病的人本来就不容易活，世，大夫少，而且药材更是难找，所有需要途贸易的货品都很珍贵，如果一个人真的很多病，就是县令家里也未必一直投银钱买药。

    文庙七八天就打扫好了，金逢赚了二两工钱，没有拿到手，买活度2/3000，第二件事就是上课，这是尤为重要的一件事，因为上完课才能为谢双瑶活，活就有钱赚，就有买活的希望。金逢和她的闺手帕以前所未有的投学习，天微微亮就和丫鬟一起到她们自己打扫的文庙里上课。

    文庙一般都和县学在隔邻，有时候甚至就在一，临城县是小县城，一个县城也就三千多人，县学不大，金逢班上连小带丫鬟编了三十人，占据最大一间教室，她们第一天来就领到了自己的课本和文。雕版印的几册书，封面分别是语文一、数学一、以此类推，一共发了六本，排到第三本。文是一个布袋，里面装了两墨笔，还有削墨笔用的小刀，还有一些细麻纸装订成的本，金逢不知是用来什么的。不过这样的本买活军人手一个，她也很郑重的收好。

    一天上两堂课，先上语文再上数学，另一个班先上数学再上语文，数学课的度都差不多，所有人都是从最初学起，也就是买活军用的鬼画符，她们叫简便数字。金逢的2/3000就是买活军的教书匠举的例，2就是贰，但在简便语文里写作二，3是叁、三，0是零，那条斜杠代表的意思大家都能明白，左边是实数，右边是目标。

    学会简便数字之后，开始学加减乘除和四则运算，这些对金逢来说也很新鲜，此前她最多背过九九乘法表，同学的准都差不多，现在开始学竖式运算，教书匠再三声称这很重要，关系到买活军所有人的生活。“买活军从来不发银，尤其是你们这些欠钱人，所有工钱都从买活钱里抵扣，每天完活都会和你结一次账，盖上手印就算是结过，不能翻旧帐，若你不会算，也认不得这些简便数字，那算错了你就是亏的。”

    大家的耳朵都竖得的，她们现在都欠着此生也难以想象的债，但不是没希望还清，七八天就能赚二两，觉有在展，数学课没上几天，大家的数学平还不足以受到一千五百个七八天是多久，所以还算乐观。

    数学课学竖式运算、叉运算，语文课学简便文字，买活军用的并不是正字，县城教谕非常不能接受，听说还在课上闹过，很快被扣发当天工钱，买活军谢二队拿了一把刀放在他脖旁边，教谕和县学教师突然间就什么都接受了，而且学得飞快，金逢等人打扫文庙时他们已经从语文二师，开始学语文一。

    这个顺序并没有错，对金逢这个班的学生来说，简便语文的最大难是第一册 ，第一册有一叫拼音的东西，取代了传统奥的韵学，整整一册全是教拼音，以及怎么用拼音标注文字，怎么使用标符号——这又是一个生造的词，但买活军所有黄纸公告都带有拼音和标符号，不消说，句读对谢双瑶这屠女来说也是太奥的东西。

    其实金逢也不怎么喜句读，除了对拼音到疑虑，其余的课程她学得还是很快的，而且也已经自学完了第二册 ，第二册对于本来就些许认得几个字的学生都很简单，简便字一眨就认来了，其实就是缺笔，或者误用，读上半个时辰，半猜半蒙也就自然熟悉了，偶然一两个字不知怎么念，就取其一半，读声念几遍就明白了。书上写的都是白话，非常的好懂，被编到她们班的一个小姑娘父亲是账房，她是从账册上认字的，从未读过什么四书五经、女四书，但也学得飞快，津津有味地看完了语文二。

    语文三目前还没人学到，金逢看过几，全是教人写报告的，和八一样有固定格式，抬是一个描红格，里面写了职务、名字、时间，间一个框框，分别写着事件过程，理办法，依据规条，面还有备注，最底是各方签名。听说买活军的公文全都是这个范式，而且写得仔细明白的还能多得钱。就连那些舞枪的莽夫也是个个能写会算，对这格式掌握得很熟练。因为不这格式写公文要扣钱。

    上完两堂课之后教书匠会留作业，学生们各自去写，午两个时辰是不上课的，太了，这时候正是抢收夏粮再秋粮的时候，县城里大家都不地，所以还能上课，村里大家都在农活，累得汗浃背，就连县城被攻占都没什么人关心，今年难得风调雨顺，没人不想多收个斗。

    学生们回家吃饭——不能饿着肚上课，所以早饭吃得早，必须吃饭，很多学生家里被迫改为三餐，还好米价自从买活军城以后就一路走低——再作业，到了午再回来上课，她们还小，还是女孩，有优待，其余人在午两个时辰都得自己从前的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就在附近找的学堂上课。

    到了午，最的时候过去了，有人在城门一敲钟，她们就赶忙又去学校里，开始上第三节 课，瞎扯课，这是一堂大课，谢双瑶和其余几个人替给她们讲。

    到旁人来讲的时候，多数是介绍自己的工作，有的人在田，有的人在匠作，有些人后勤，到谢双瑶的时候金逢是最激动的，谢双瑶会先从买活军的历史讲起。“我们买活军是从彬山起家的，大家都知山里有铁矿，而且地很贫，以前那是个没人要的地方。”

    说有铁矿，就算官府不采，怎么也有旁的小矿主会来盗采，这样的地方受到严密控制，并不容易反贼，但彬山的况比较特殊，彬山和临城县在三省界，所以从十几年前起，彬山的矿就算是荒废了，南省山多矿，没有人敢冒险山贪图彬山的那富贵。

    三省界是什么意思？就是如果有兵，南省的督抚甚至会给他们钱，让他们去邻省，只要礼送过省界，那就不是南省的麻烦了，而邻省当然也可以如法炮制，一支兵这样来来回回地在几省界游，可以搜刮到很多好，这也是当地百姓的浩劫。

    如果不是其余地方的日也好过不到哪去，临城县在太平日里商贸也很繁盛，县城里的人早跑光了。反正十几年前那次大，彬山铁矿大多数矿工都被裹挟走了，矿监全被杀，本地叶茂的富也基本都死得差不多了——有钱无权，在世里就是待宰的猪羊，民、兵，全都先冲着他们过去。

    自那以后，彬山的矿就没什么人采，矿山已挖到较，需要大量人力，有实力采的都死了，朝廷也迟迟没派人过来。数年后，有不少生计无着的民从北方过来——或者是当年去北方的民返乡了，总之这些民渐渐的在彬山里住了来，开垦了矿场附近的荒地，勉也能养活自己。那里以前是不许人田的，矿山重地，随意闯都会被砍。

    谢双瑶就是在那时候和父兄一起在彬山安的家，她父亲以前是个屠，母亲也能杀猪，五个哥哥都有一把力气，这样的家在彬山就是天然一霸，而且谢双瑶舅舅一家是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