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美地 - 第166章

    三、摄影机镜一直对准女主。虽然成片只放了女主被凌辱时的表、肢挣扎的细节，但拍摄过程，远景、景、近景、特写都拍了不少，并且用不同机位反复拍了好几次。

    相信看过片的观众都能意识到，这是典型的男视角。

    女主演之所以会留心理创伤，不仅是因为拍摄时未被告知，还因为她在戏状态反复遭受了多次真的猥亵和围观凝视。

    四、我在京影念硕士时，从看过的社会新闻里获得灵，写了个剧本大纲，给时任编导系客座教授的刘导。刘导很欣赏，说想把它开发成电影剧本，还承诺给我署名，我同意并参与了拍摄。

    几年后，电影在国外获奖，看完片的朋友却告诉我编剧一栏并没有我。

    我不相信，等到国上映后去看，也只在密密麻麻的演职人员名单里瞟到我的名字一闪而过。

    事后我找刘导要说法，他说原始创意虽然属于我，但成品早已脱胎换骨，看不大纲的原型。而且我那创意不也是源自女人杀死丈夫的社会新闻吗？

    总之，他觉得我对《黑月亮》的贡献只剩“场务”这一项，不署名编剧很正常。

    最近我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纠结该不该说来。想说，但证据不够，指不定被反咬一。毕竟几年前没有微信，我跟刘导的都是在教室和办公室行，没有留文字记录。我因为相信刘导的人品，事前也没要求签合同，更没想过录音。

    但今天看到网友发的《黑月亮》路演完整版，女主说她拍完那场戏留了心理影——虽然她是用玩笑的语气说来的，也并没有得到现场大分人的重视——但我想说，这就是创伤。

    作为一个导演，我有义务告诉她，也告诉业所有的女演员：

    “因为拍戏留心理创伤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伤害了。不要觉得说这些会让你显得不专业。这本来就不该你来承受。”

    综上，我把自己知的一二三都说来了，顺便说了四，吐一吐心的憋屈。

    如果大家愿意相信，我很谢，不信也没事，但请汲取我的教训，以后跟人合作留个心，至少留证据。

    我说完了。谢阅读。

    赵峥嵘

    10月8日21于京市】

    文字方，赵峥嵘po了手写的初版大纲《杀夫》，和她跟刘导在教室合影的冲洗照片。

    手稿上的墨字迹早已褪，笔记本是学校发的，封面还有京影校徽。照片右角印刻的时间是八年前。

    许颂苔放大照片，读完了大纲容，发现故事非常凝练——

    灾荒年代，乡屠夫买了个年轻女孩老婆，夜夜把她当发工。女孩麻木认命，为了有吃的没想过要逃，但每晚被迫时总是咬嘴不肯叫。屠夫见状更是死命待她，为了让她叫声还故意不给她饭吃。

    两人一到夜里房动静太大，邻居老太总跑去听墙角，还跟村里女人们传闲话，导致女孩被孤立，找不到人，只好养养鸭派遣心痛苦，同时靠它们产的换些吃填肚。

    在女孩的心照顾，鸭不断生，还即将孵新的小小鸭，女孩死灰般的心也开始有了生机。

    不料某天，屠夫趁她去河边洗衣，把小小鸭全都活活踩死。女孩回来看到满地血成河，心那丁柔也跟着死了。

    屠夫夜里再次拿女孩，结束后睡死过去，女孩趁他没有防备，提起厨房的菜刀砍向他的咙……

    许颂苔心里“咔嚓”一声，仿佛有东西碎裂后拼凑新的图形。

    他忽然想起，在跟赵导接洽《镜》期间，他问过刘导对赵导的印象。

    刘导当时的评价是“能力还可以，但格有躁，偏好的题材都不大符合主价值观，影像风格也偏意识，就算能在国上映也不容易叫座”。

    看似肯，也是在为演员考虑，但仔细想来，新人听了这建议都会倾向于拒绝赵导。

    要不是许颂苔事前看过《镜》剧本，对赵导的创作有了初步理解，再加上自己那阵声名狼藉，只有赵导伸橄榄枝，他可能真的会犹豫。

    只能说冥冥之，一切皆有注定。

    因为拍摄《镜》，许颂苔跟赵峥嵘相了两个多月，了解了她的脾和为人世，所以相信她说的，把这些发来只是想告诉女主演她没有错，曝光大纲只是顺便。

    事实上，女主拍摄第一场凌辱戏那天，许颂苔没有戏份，不知通告单是怎么写的；但最后一场凌辱戏他在场，并作为支教大学生冲屋“杀死”了女主的“丈夫”。

    他清楚记得拍摄现场的工作人员确实以男为主，女寥寥；刘导也确实拍了多个机位，多个景别，不断指挥摄影机贴近或拉远，指挥男主动作再激烈些，唯独没关注过女主的心状态。

    所以赵导说的第二、第三，许颂苔能确认是事实。

    至于第四，在首映式第一次看到成片时，他震惊于最后的结局，女孩亲手杀死丈夫的行为比剧本里更有力量。

    可如果剧本原型真是赵峥嵘的大纲，那刘导找人改写的剧本就是刻意弱化了女主，让她失去主动，只能依附外来的男，也不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说实话，可看变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