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美地 - 第38章

    裴东鹤在年代剧里的戏份少，没几天也杀青了。同时杀青的还有饰演舞厅歌女的演员。

    剧组给两人都准备了束，粉丝还给裴东鹤送来了糕。导演祝贺他们的时候，把手搭在歌女演员的肩膀上跟裴东鹤介绍：“这姑娘也是咱京影毕业的，真是巧了吗不是。”

    女演员笑得不大自然，态度倒是，喊裴东鹤“学”，说她今年刚毕业，叫章英。

    裴东鹤笑着跟她寒暄，视线扫过导演的手，导演却旁若无人地在章英肩了，邀请两人晚上一起吃饭叙旧。

    裴东鹤不动声地拉过导演的胳膊，把他拽到另一边，语带歉意地说晚上还有私事，要不次有机会在京市聚。

    导演说这可不行，反手一揽，架着他的肩膀继续扯闲篇，从“我们那届京影生，导表还没分家”，到“咱这剧实力雄厚，阵容大，指定能火”，没完没了。

    裴东鹤脸上带着社微笑，嘴上还在推辞，心里早就不耐烦了。

    他虽然看不上导演，但碍于最近黑搜上得多，瑜三番两次警告他别再惹是生非，他也只好收敛脾气，低调人。

    终于说完一箩筐废话，导演在裴东鹤肩上拍了拍，才松：“这次不来，次可得罚酒。”

    裴东鹤扯起嘴角说“好的”，见章英已经趁机溜走，这才迅速摆脱导演，去跟相熟的工作人员别。

    导演离开没多会儿，章英又不知从哪里走来，了上的披肩，跟裴东鹤说：“刚才谢谢学帮我解围。”这次笑得真心实意。

    裴东鹤说没事，次他再这样你就直接开骂。章英却苦笑着说不敢得罪人，好在已经杀青，明天就不用来了。

    她问裴东鹤能否加个微信，裴东鹤想了想，掏手机让她扫二维码。打开微信时瞥到许颂苔像，突然想起那天的事，就问章英，对她演的歌女角有什么看法。

    章英似是不解，反问什么叫“有什么看法”。

    裴东鹤说，之前你演河那场戏，不是有个群演来阻止吗，说剧本不该这么写。你自己觉得呢，这个人应该这样行动吗。

    章英那天站得，除了一句“别”，并没听到底人在说什么。事后虽然听到风声，但剧本的事不是她能置喙的，此刻也讪讪：“我可不敢对剧本有看法。那是导演和编剧老师的工作。能在这剧里演上角，我就很满足了。”

    裴东鹤心知两人不熟，对方未必肯说心里话，：“确实，那就祝你好运了。”

    切完粉丝的糕，说完谢辞令，裴东鹤就在剧组众人的目送坐上保姆车，朝市区的酒店方向驶去。

    车里照例播放着慵懒的蓝调爵士，裴东鹤仰靠在背椅上，闭着想事。

    剧组里拜踩低的事很多，老油条在新人上揩油也是司空见惯。刚圈的人地位低，吃了亏不敢声张，守“忍”字诀，以为熬就是新天地，实际到最后，多少都得顺从这所谓的规则，踩着别人的败迹上位，或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纠结剧作本的除了观众，只有圈的理想主义者。那些稍微有权力的，哪个不是为了抢戏抢风，自带编剧组，动辄加飞页改剧。

    再完整的剧本也禁不住这么多人折腾，改到最后不对嘴的项目也不少。

    这年代戏裴东鹤只是客串，戏份不重，也没看过完整剧本。但他知演员阵容里藏龙卧虎，颇有些知名大咖。章英饰演的歌女死后，舞厅里很快就有人取代她，那演员据说也是某娱乐公司力捧的小。

    能拿到歌女这个角，不知章英有没有付什么代价。但见导演对她动手动脚她也不敢发火的模样，裴东鹤也难免生猜测。

    他说那句“祝你好运”是真心的，就是不知章英能否在达到目的的同时也保全自。

    思及此，他又忍不住琢磨，许颂苔会为了资源和机会放低原则，自己不愿的事吗。

    他好像完全不在乎机会，别人送到嘴边的角都要拒绝；但演戏时明明又那么投，也不是不看重的模样。简直让人摸不着脑。

    想到许颂苔，裴东鹤就忍不住想起那夜他趴在自己背上像小动一般呼气，咙有些发涩，臂一伸，抓起旁边的苏打猛几。

    竞品事件过后，瑜让小丁清了裴东鹤代言的所有日常用品，诸如牙膏、苏打、零之类，全都随车携带，据场景使用，不给裴东鹤任何娄的机会。

    此时此刻，车里也放了一溜儿的xxx牌苏打，裴东鹤喝了好几天，说实话已经腻了。

    手机突然震动，竟是许颂苔发来信息，问他这戏什么时候杀青，走前可以聚聚。

    裴东鹤灭手机，拿在掌心里转了片刻，想到上次见面，觉得两人的距离有所拉近，于是随手逗他：“刚杀青。今晚凌晨的飞机回京市。”

    隔了会儿，许颂苔回：“这么着急？那次什么时候来横店？”

    裴东鹤故意使坏，说不知，戏是现代剧，不在横店拍。

    许颂苔大概有失望，说好吧，祝你一路顺风。

    裴东鹤觉无趣，不知自己骗他什么，发了个开玩笑的表，用语音回：“明天午的飞机，今晚可以聚。”

    最近了几场雨，秋意渐，透车窗的风也带了丝凉意。落叶在人行上翻飞，路人也都换上袖，只有几个跑步锻炼的还穿得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