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慢 - (四)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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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风,烛火却动了三两

    完颜什古抬起,额角居然隐隐作痛,印在书卷上的光影摆晃,竟让人无故一阵寒意。

    仿佛风雨来,可帐里烧着炭,不应冷才对。

    心思顿烦,纷杂的念似乎一瞬间全来,糙糙,没个来,完颜什古再看不半个字,索书,起往帐外走。

    夜阑人静,四寂寥,一丝风也不曾有。

    “”

    毫无征兆,完颜什古沉默,独自站了好一会儿,方要回帐,猛然听见大帐有些动静。

    为防游兵散勇的偷袭,营寨建成环形,驻军围绕,疏而不漏,大帐守望相依,完颜什古很容易看到完颜宗望的金大帐。

    凝神看时,望见一人从帐来,慌慌张张,脚步踉跄,跌在地上又上爬起,转不着方向,完颜什古看定,疾步上前,一把将这慌不择路的小卒揪住。

    “何事惊慌?”

    “郡,郡主,”脸吓得煞白,小仆是完颜宗望边侍奉的,此刻六神无主,哆哆嗦嗦半天,只断断续续吐几个字,“王,王爷他”

    抖如筛糠,两站稳不住,完颜什古猜疑,余光扫一阵四周,低声呵:“帐里都有谁?”

    “没,没侍奉王爷的,只,只有小,小一人。”

    完颜宗望习惯发时单要一人贴伺候,送毯打汤,完颜什古一拧眉,五指揪小卒的衣衫,趁他哆嗦着,径直把他拖大帐,甩在地上。

    “父亲?”

    唤一声,却无人应答,银炭烧得发红,香熏人,完颜什古呵斥那吓破胆的小卒不许去,快步走到央的兽垫前,猛一把掀开帘

    但见兽垫上歪倒着一人,赤壮的似小山倾倒,肤灰白发青,的男直直地起,完颜宗望怒睁着睛,乌黑的血从嘴角,几汩在垫上淌开。

    死了?

    嘴张如斗,面目崎岖,完颜什古愣了好一会儿,才在郁的血腥里回过神来,伸手,不敢置信地试了试完颜宗望的鼻息。

    已是命绝亡。

    诸般念从心起,完颜什古用力抿了,这时才注意到另一侧的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何止吓到小卒,赵宛媞离完颜宗望最近,的黑血沾到她的上,她睁睁看着这个男人倒去,诡异的死相冲击着相当脆弱的神经,直到完颜什古来也没恢复,此刻在一旁,不比死去的完颜宗望有生气。

    形若木偶一般,手腕忽然被狠狠地住,很疼,赵宛媞一颤,被鲁地拖过去,抬便对上一双幽暗的,凶狠如狼,散发着戾气的绿眸。

    “你了什么!”

    绷的弦猝然断了,赵宛媞终于撑不住,虚弱地昏过去。

    完颜宗望死了,偏偏在大宋的疆土上。

    无人知凶手,甚至不知怎么的手,为了什么目的,是否还在营一切无从所知,完颜什古首先想到的就是大宋细。

    如果有谁迫切地想要杀死他们,必然是宋人。

    可是怎么到的?

    尸当然不会说话,也不可能活过来解答完颜什古的疑问,即便活过来,也不可能告诉完颜什古真相——估计连完颜宗望自己也不曾防备。

    “”

    未死在征战的沙场上,未死在宋军劈杀的刀,倒鬼,完颜什古看着完颜宗望开始发僵的尸,像是一无声的讽刺。

    但最重要的不是尸,也不是真相,而是死本

    帐里没有别人,香烛淌着赤红的泪,火光扑朔,完颜什古走到角落,抬脚踢发抖发愣的小仆,沉声:“去,把二王叫来,只他一个,敢走漏风声,我杀了你。”

    杀气凛然,小仆吓得要哭了,脖一缩,慌忙从地上起,跌跌撞撞地跑

    剩不省人事的赵宛媞,完颜什古玉佩,盯着她被蹂躏的许久,叹了气,灭去帐香,又从旁边捡一件单衣,先盖在她的上。

    一炷香之后,完颜京大步跨

    “阿妹,”来得匆忙,腰上的束带松松垮垮,甚至扣错两颗,但不等完颜什古开,他便瞧见完颜宗望的尸

    “父亲!”

    双目登时血红,完颜京扑到已经青灰惨白的前,悲痛绝,用力地压完颜宗望的膛,里掉泪,连声叫:“父亲,父亲!”

    可惜徒劳,他发狠地一气,把死人的得轻微凹陷。

    “谁的!”

    完颜京是个莽直率,和完颜宗望的也最好,如今父亲暴毙,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凶手抓来挖心剖肺,生吞活剥,完颜什古知他格,见他要冲去抓人,忙使个巧劲,足尖一勾,把他绊倒在地上。

    “二哥,冷静。”

    完颜京哪儿听得去,摔一跤还要冲,被完颜什古生生拦住,“二哥!”

    “可是那些贼汉人的细!”

    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完颜京气得五脏六腑都疼,火冒三丈,却偏偏屡次被完颜什古使巧劲拦住,不由暴躁,“你拦我什么?”

    “二哥,你先听我说。”

    完颜什古终究是要冷静些,看完颜京暂时缓和,抓:“二哥,此事恐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切莫冲动上对方的。”

    是谁动的手,怎么动的手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目的,而他们一无所知,完全被动,暴于未知的谋之

    “军恐有细,”完颜什古说,“父亲的死不能声张,二哥,我们未大宋,万一惊动附近的义军,我们不熟悉地势,到时只怕折损非小。”

    “可”

    几日来驻留此地,巡防是完颜京和完颜什古,二人最清楚当境,他们南攻宋,虽占据大片城池土地,基却不稳,破汴京,掳二帝向北行,民间听闻此事之人,多有组织义军者二帝恢复河山。

    连日来在附近查的探就不止一波,完颜京脸来,他不是幼稚的儿,亦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其利害不必明说,然而完颜宗望

    一想又是悲愤,他咬牙,双膝一弯跪在完颜宗望边,抬起父亲已经开始僵的手,在自己的额前,谦卑地低,宛如幼一般,最后一次受到父亲的嘉奖。

    完这些,他站起来,收敛悲伤和痛苦,“你且说如何办?”

    “二哥不若先行。”

    这也是完颜什古秘密叫完颜京过来的原因,“如果那细还在军,必有后谋,你我安危难明,但恐无法排查,二哥挑锐心腹先行,押赵佶走背,避开大路与西军汇合。”

    “我来断后,一来封锁消息,二来也防当真是宋人细,图谋救主而合围我军,三来争取时间,我必查清父亲死因。”

    一番谋策有明有暗,早在见到完颜宗望尸之时便在心形成,说服力极,完颜京沉思良久,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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