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反派的自我攻略 - 番外她和他的一千零一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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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簌簌落

    帝京的冬天总是特别冷,从小小的一扇窗望去,只觉一切都是的,森严垒间,经冬不凋的松柏显得格外黯淡,就连廊掛着的灯,远远望去,只觉红线连绵蜿蜒,彷彿没有尽

    今日是凌思嬡后的第一个冬天,太照例去了朝殿,务府将礼派人送了过来,说是对她的看重与,但她心知肚明,不过是戏。

    緻的殿、漂亮的衣裙、珍贵的礼……一切都是假的,包括眾人光鲜亮丽的东妃,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虚假的谎言。

    少时初遇的一万年,意重,都只是他骗她的谎言,事实上自打她,她就只是太用来牵制为首辅父亲的棋,一个漂亮的摆设,他本不她。

    凌思嬡听着侍女替她抱屈,仅是无谓地一笑,裹上一旁架上掛着的狐斗篷,提着灯笼去走走。

    那些话她早已习以为常,初时还会在意难过,久了就麻木了,一个漂亮称职的棋,注定要在困一辈,与其悽悽惨惨的活,不如活得自在些。

    她拒绝了侍女随行,独自一人走在冬夜的皇里,她走得很慢,白烟如雾,的甬好似没有尽,沿途风景素淡,不同从前家的富丽鲜活,只有黄瓦红墙。

    寒冬朔夜,就连人们都不愿来,早早歇,避在房,凌思嬡经过了人们居住的廡房,隐约嗅到了烤红薯的气味,伴随着阵阵压抑的低语声,话里是刻意压抑的兴奋。

    她想,都是些间人。

    可想一想,又有些羡慕,都是些无所顾忌的人啊。

    就连一生活的琐事也能如此偷,而她位,人人看来光鲜亮丽,然她的顾忌藏在心底、藏在脚步,走走停停,来回往復。

    她低笑一声,不知是笑自己还是旁的,拉斗篷转离开,后有风拂来,骤然传来了一阵微小的乐声。

    好似是……笛音?

    乐声不绝如缕,飘散在夜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凌思嬡听了一会儿,难言的心绪顿时被乐音勾了起来。

    她听过这首曲

    在从前每一个寂寞的夜晚,一墙之隔,她曾经以琴音遥遥相和,透过曲调抚她受伤的心灵,就好像在这空茫世间,还有个远在彼方的知音,就不算寂寞。

    凌思嬡从未见过那笛之人,可兴许是这冬夜太过寒冷,她竟也生莫名的衝动来,鼓动着自己顺着笛声的来走去。

    她提着灯,一路前行,原本没有尽的甬好似有了目的,凌思嬡脚步越快,穿过一片梅林,终于走到了声音的来源

    梅树稀疏,凌思嬡气,拨开了前的白的枝椏,视野豁然开朗,她顺着尚未停息的笛声看过去,只见月白人影背对着她,倚在一株开得格外茂盛的梅,专心地奏着手上的玉笛。

    就是他啊……

    凌思嬡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猛起来,意识地朝他走了过去,而他全然不觉,乐曲正奏到最激昂之

    笛音清越,曲调却婉转,不似寻常宴上听见那般明快喜悦,彷彿带着难言的愁绪,呜咽曲折,令人不由得跟着到难过;便如于大雪的窗,看见了被折断羽翼的伤鹤,孤独地困在晦暗的角落里,因无人闻问,便只能于黑暗藏起苦痛,独自舐伤

    她绕到了那株梅树之前,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这个人她认得,是平常太边最得信重的辅臣。

    他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笛声一止,朝她抬看了过来,唤:「凌侧妃。」

    此时凌思嬡的形象与白日间见时全然不同,许是沐浴过后,一如云墨发松松挽在后,人前向来緻艳丽的妆容抹去,素净的一张脸,洗净铅华,竟增添了几分少女的生俏来。

    「你会笛?」

    凌思嬡垂眸看向他手上的玉笛,她先前好像也在他上看过,可从来不曾听见他奏,便只当作附庸风雅。

    谁人不知,太最是信重与他识于微时的辅臣季紓,日日都是要带在边的,比之朝殿里受的那位犹甚。

    季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淡淡:「从前学过,只是多年,早已生疏了。」

    他的话客气又疏离,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可凌思嬡不明白,继续追问:「可是我觉得好的呀,怎么会生疏了呢?」

    怎么会……

    季紓有些嘲讽地一笑,拿着玉笛的手用力的发白,他想起了旁人私底议论他和太的齷齪之语,又想着自己与太之间,确实也不甚清白,当年为了查明真相,投靠太,却不想一路走来,他早已忘却初衷,就连自己也沦落人,受主胁迫,壮志不得酬。

    心已非清白,又怎能奏雅之音?不过平白辱没罢了。

    可这些话,他并不能与她诉说,不等凌思嬡再次开,季紓便将玉笛收怀,很快起,「天寒地冻,侧妃还是不要在外游,赶回去吧。」

    他朝她欠礼,当真如他所言,转就走,凌思嬡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纵然并不真的受,可她贵为首辅千金,谁敢给她甩脸

    她愣了一看着那人影越走越远,才猛地回过神来,追了几步,:「等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季紓闻言脚步一顿,回过来,温如玉的一张脸,比周遭的白雪更素洁。

    「你刚的那首曲是什么?」

    她太好奇了。

    真的很好奇,那首曾听过无数次的曲,她翻找了好几本乐谱,可始终没能找到。

    不料她会问这个,季紓有些错愕,半晌才摇了摇:「此曲无名。」

    没有名字吗……

    凌思嬡有些失望,转念又想到他是这样才华横溢的人,有些傲气,不想让人染指也是正常的,于是很快释然,:「曲和寡……也是,未解曲意,非是曲人。」

    曲人……

    这被折断羽翼,只能囚于笼,供人褻玩践踏的日,又怎会有人懂?

    季紓挑了挑眉,盯着她眉间笼罩的淡淡忧愁,角无端地了一

    白雾如烟,雪白梅簌簌落,朔风翻飞,将舞,他来不及欣赏这冬日妙景,便见树之、八角亭前,伊人黑发白衣,较之雪白,虚空玉蝶缓缓飘扬,落于人眉心,倏地亮了前风景。

    前的黑白,顿时有了彩--

    「……现在有了。」

    「什么?」

    「夜知雪重,时闻折竹声。」季紓顿了一顿,言又止地:「这首曲,便叫《折竹》吧。」

    凌思嬡一愣,似乎意会到什么,抬起来,与之对视。

    雪落无声,夜孤寂。

    或许在这一剎那,他们并不是孑然一,而是在这繁华茧的尘世间,终有另一人,能读懂那未能与世人明言的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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