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燕兵，实在是安静过了
。
军事行动受到极端天气影响的
况很多，若说前阵
因为雨季，叛军暂且蛰伏不
。那近几日的平静，便很是耐人寻味。
在历史上并不算名的燕皇安庆绪，李明夷对他的了解仅有洛
时
人的寥寥数语。但在他麾
的，可没有谁是是吃素的善茬。
曾在河北为营的蔡希德，一度击败哥舒翰的崔乾佑，还有数名叫得名号的骁勇燕将，都选择了跟随者这个看似不堪大用的主。如今的安氏叛军虽然兵力有限，但仍不缺乏有远见的军事家。
被夹在北地史思明
与复兴的唐军之间，腹背受敌的况，留给安氏朝廷的未来无非两
。
选择一方势力，投去自己的忠诚，或者背
一战，打破
的僵局。
然而，稳扎稳打从来不是燕铁骑的作风。平静之，波涛隐然再度涌起。
可以想见，被
至穷途末路的狼，已经
舐完伤
，
着獠牙利爪，准备撕开新的战线。
也因此，才暂时没有注意力抓捕裴溆这小鱼小虾的唐官，更无暇向医署
行报复。
见李明夷默然不语，裴回更是直言：“虎狼之，绝非良邻，先生三思。”
乎他意料的，对方仍是摇摇。
“李郎……”
“我答应过一个人。”李明夷轻轻放远了目光，神亦柔和起来，“一定要
最了不起的医生。”
为穷人，为战
波及的人，为想活去的人行医。
这是他承诺过卢小妹的事。
况且，有一超乎理
的
烈直觉告诉他，留在这里。
终将找到自己的命运。
裴溆仍有些不死心般：“先生真的决定了？”
李明轻轻地颔首。
相
这些时日，知他
的
，裴溆本也没抱太大的希望。真正听到拒绝的话，却更对其生一己所不及的敬佩。
他遗憾地叹了气：“看来，裴某只能亏欠阁了。”
李明夷倒正好想起另一桩事。
“我的确有一件要
的事，想拜托二位。”
裴回赶
：“先生但说无妨，只要是某能到的，别说一件，就是十件，上刀山油锅，某也在所不辞。”
“不用那么麻烦。”李明夷却，“只需劳烦捎带一
。”
说了句稍等，便向里屋快步迈去步伐。再折回时，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封装好的书信。
在主仆二人疑惑的目光，他将写好多时的书信递了过去：“邺城为叛军所据，书信往来不便，有劳阁，替我将这封信带去南边。”
“这倒不难，我可托驿站传递。”裴溆答应得倒是痛快，“只是到底送去哪里？还需有个确切地方，以便邮差寻人。”
“江西，蒙山。
的位置不太清楚，不过人应当不难找。”
李明夷抬眸南望，
角微微展开：“寄给当地一位有着蓝
肤，叫度永的人。”
“蓝人？”裴溆显然有所听闻，神稍显讶异，“先生是打算……”
“请他们帮忙，打造一些手术
械。”
李明夷早有这个想法。
据土的文记载，唐朝已经有形制像样的柳叶刀产。以度永等人的经验平，只要提供图纸，手术剪、持针、手术刀之类的简单械都可以被打造来。
届时，即便没有完全现代工艺的手术械，也有足够的工供学生们完成一些基础的手术了。
“我明白了。”裴溆向他承诺，“一定替你带到。”
收书信，裴氏主仆二人重新辞别众人，踏上了南的路。
医署里，整日的忙碌之后，终于迎来了惬意的傍晚。天还没黑，后院里已升起了
的炊烟，面
的香味透过几重院落，钻暮的习习凉风。
从病人房走，李明夷收起挂在脖上的听诊，踩着夕的余晖向后院走去。
后院里是难得的
闹，吃饭的嘴一多，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潦草对付。阿去和
和很有主见地安排生徒们
饭，打扫家务。一来二去的，两拨人倒很快熟络起来。
李明夷洗过手，和生徒们一吃饭。
众人一，简单的馒稀饭也吃得有味。难得的闲暇时光，少不得谈起今日一番天地，尤其是由阿去转述的那场手术，更令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有谁羡慕地叹了句：“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手术啊？我也真想亲看看。”
“师弟。”立刻有人向他使了个，“李郎自有安排。”
李明夷倒并未
被冒犯的神。
他放碗筷，看向方才声的生徒：“你很想手术？”
对方有些张地直起背脊，见他并没有生气或严肃的意味，才
：“当然，学生赶来这里，便是为了学习李郎的手术。”
提到手术二字，年轻人的睛微微放着光芒。
年轻的学生，想要接
刚刚了解的新技术，这是理之的事。
李明夷没有急于回复刚才那个问题，而是继续追问：“你学习手术是为了什么？”
对方毫不犹豫：“当然是为了治病救人了。”
“倘若无人需要施救呢？”
小生徒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世上再无受疾苦之人，便是为医者所最想看到的事。”回答的，却是方才声制止的生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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