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意 - 第121章

    陈纵音了几张纸巾压在吧台上，对秦咿说：“我最后一次见到梁柯也，是除夕那天，我看到你被他带走，之后，我们再没见过。”

    秦咿顿了顿，神迅速暗淡。

    “对不起，”她小声说，“是我太激动了。”

    “梁家风很严，一儿消息都没透来，”陈纵音继续说，“只让律师以梁柯也的名义拟了张退队通知，发到坏藤乐队的公共邮箱。除此之外，无论是梁柯也的朋友同学，还是乐队成员，大家什么都不知。潘捷琨快气疯了，跑去小南山找人，想跟梁柯也问个清楚，但房是空的，也不见路易斯在园里晒太。”

    “梁柯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纵音指尖抵着吧台轻轻敲了，“我们什么都不知。”

    秦咿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声音。

    陈纵音调了杯偏甜的酒，烈度很低，推到秦咿面前，缓缓说：“你问我梁柯也为什么要留一栋房给你，我只是说我的看法。”

    “本科时我谈过一个挪威男朋友，他用挪威语念诗给我听，其一句说，是一无怨无悔的追随。”

    “你的人，总是想给你最好的，无怨无悔。”

    秦咿微微仰，将小半杯酒一气喝尽，她咙轻颤，睫也是，光线落在上面，像覆着一层的釉质。

    陈纵音看着秦咿，忽然有些慨。

    她不是一个相信的人，更愿意追求上的快乐，合则来不合则去。漫漫人生路，没什么能抵得过时间，所谓一辈，就是句好听的谎言。

    可是，这会儿，陈纵音却受到一烈的，像透明而湍急的河，淌于半空，将空气都搅得。

    “秦咿，”她声音很轻，“梁柯也是真的你。”

    秦咿枕着手臂趴在吧台上，漉漉的睛看着某个无意义的方向，像是发呆，又像是醉得快要睡着。

    过了好一会儿，陈纵音听见她小声说：“我知的。”

    她都知，都明白。

    -

    秦咿在陈纵音那儿彻底醉过去，一觉醒来，居然躺在宿舍的板床上。光晃得睛发痛，她抱着被，一时有反应不过来。

    章以佟推门来，见秦咿在发呆，和她打了声招呼，“你醒了啊？”

    秦咿从枕摸到手机，打开屏幕看时间，已经是午四，她睡了整整一天。

    “画室那边我跟主任讲你胃痛得厉害，帮你请了假，”章以佟说，“午的理论课也没名，放心吧！”

    秦咿脑袋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着发，小声问：“谁送我回来的？”

    “涂映啊，”章以佟端起杯喝，“她说是她带你去玩，让你多喝了两杯。”

    秦咿翻了翻手机，没看到相关记录，猜测应该是陈纵音叫涂映送她回来的。她了床，简单洗漱，正要发条消息给涂映谢。

    章以佟拖了张椅凑到她边，好奇地问：“秦咿，你跟梁柯也真分了啊？”

    秦咿手指一顿，“是不是我喝醉后说话，打扰你们了？”

    “没有没有，你什么都没说。”章以佟抓了发，“梁柯也退乐队，还注销微博，闹得沸沸扬扬，外面就传了些小消息，说是你们的关系被梁家知，那边要打鸳鸯，行把他到国外去了，然后……”

    章以佟觑着秦咿的脸，话音蓦地一转：“国而已，又不是去月球，就当是谈异地恋，丰富经历！你看，沈青许和男朋友异地那么久，依然很好很稳……”

    话音未落，沈青许拎着包从外来，她大概听见什么，放东西时使了些力气，“嘭”的一声。

    章以佟讲小话被抓包，着开：“对不起，青许，我不该在背后随便议论你。”

    “没关系，”沈青许要笑不笑的，嘴上应着章以佟，目光却朝秦咿撇过去，“闲聊而已，你们也没说什么难听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宿醉让秦咿脑胀，她没注意沈青许的小表，换了衣服，想去透透气。

    沈青许又说：“异地恋也要分况，我跟我男朋友比较稳定，是因为我们对等，彼此信任。那些基础薄弱又差距过大的，自求多福吧。”

    秦咿坐在椅上穿鞋，沈青许的话她都听见，也没生气。

    收拾整齐，她抬手将漏的几缕发丝拨到耳后，想了想，如实说：“我跟梁柯也是分手了，不是在谈异地。”

    音落的一瞬，秦咿恍惚听见“喀”的一声。

    她里那只锈迹斑斑的卡顿的齿，终于往前推了一格，让她意识到，她和梁柯也分手了。

    不是吵架拌嘴闹脾气，是分手。

    彻彻底底地失去联络。

    从今以后，她将得不到梁柯也的任何消息，与他的生活也不再有集。

    梁柯也会认识新的人，拥有一段新的，他会陪另一个人逛街旅行，和她亲吻、拥抱，尽所有亲密而好的小事，甚至走婚姻。

    复杂的滋味涌上心，秦咿很累，无力分辨那到底是什么，也没心思去看室友的脸，径自开门去。

    傍晚时分，云很淡，夕是漂亮的橘。场上三三两两地聚着些学生，有人散步，有人练习跑，还有人抱着木吉他在唱歌。

    秦咿单手拢着裙摆，在场外围的看台上坐，晚风过去，送来些许歌声，是首很好听的老歌。

    “想为你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好在你的心埋我的名字。”

    ……

    歌词混在风里，耳朵，秦咿听着，恍惚了瞬。边忽然落一影，接着，一杯饮到她手心里，温温的，着肤。

    秦咿侧去看，明显一顿。

    是宁迩。

    宁迩白t半裙，发束成尾，看上去净而秀气，状态很好。

    她指了指秦咿手上那杯果茶，“西校门那家茶店搞活动，饮买一赠一。我喝不完，这杯送你了，别客气。”

    秦咿没推拒，笑笑，“谢谢。”

    “听说你跟梁柯也分手了？”宁迩在秦咿隔的位置坐，开门见山。

    秦咿没什么绪，也不惊讶，“嗯”了声，淡淡的。

    宁迩歪瞅她，“我是不是应该幸灾乐祸一？”

    秦咿明白真正想看她笑话的人不是这态度，她笑了，用戳开饮杯的封，小喝着。

    “有一件事，关于梁柯也的，我猜你应该不知——”宁迩单手撑着脸颊，“他给你们系那个叫罗溪兮的女生发过律师函。”

    秦咿对罗溪兮有印象，在响村写生时，她们闹过几次小矛盾，还拌过嘴。

    但，律师函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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