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意 - 第82章

    秦咿鼻尖酸了。

    那无依无靠的空落落的滋味有多难受，她最清楚。

    梁柯也侧，目光落在秦咿的侧脸上，“后面的故事有吓人，真的要听吗？”

    秦咿有觉，梁域应该没能大，永远留在了小时候。

    她忽然不想去揭梁柯也的伤了，也不想去关心刺青到底是为谁而留。有没有刺青，梁柯也都是坦坦的梁柯也，他从未错任何事。

    就在秦咿迟疑的时候，梁柯也倾靠近，在她边浅浅亲了，笑着说：“这个是讲故事的报酬。”

    他越是云淡风轻，秦咿越觉得鼻酸。

    “说起来有些可笑，和我妈妈维持了十几年婚姻关系的那个人，我从没见过，只知他姓尤，叫尤峥，是个漂亮的混血。”梁柯也语气很淡，听不太多绪，“后来，尤峥犯了些错，我妈妈执意同他离婚。受婚前协议限制，尤峥什么都得不到，为了从梁家多挖钱，也为了报复我妈妈，尤峥跑到竺州，买凶绑架了梁域。”

    大雨一直停不来，荒废的小礼拜堂，玻璃窗碎得七零八落，墙面上痕迹斑驳，灰尘厚厚堆积，气味清苦。

    像是怕吓到她，梁柯也的声音也轻了些，“那年梁域不满七岁，我答应他，会去接他放学，请他吃冰淇淋，他很开心。结果，我临时有事约，只有家里的司机去接他，绑匪事先好埋伏，截停了那辆车。他们带走梁域，一面朝梁家要钱，一面失手闷死了他，尸沉海，打捞上来时已经残破不堪。”

    说到这儿，梁柯也用了些力气去握秦咿的手，低声问她：“吓到了吗？”

    这桩绑架案，不仅涉及梁慕织的婚姻丑闻，还有梁域那微妙的世，梁家用了不少手段，对外瞒得严严实实，至今无一家媒敢报。

    秦咿怔了好一会儿，忽然说：“能不能告诉我梁域的忌日是哪一天？”

    梁域死后，三个绑匪陆续落网，据绑匪的供词，梁柯也说一个日期。

    秦咿呼猛地一顿。

    同一天——

    梁域和方瀛死在同一天。

    说不清到底有几分巧合，几分天定，好像命运早就备好了人走茶凉的结局，只等故事演完，各有因果，各自谢幕。

    直到此刻，了解了梁域的悲剧，秦咿才明白，当初尤峥为什么会以一濒临癫狂的状态现在方瀛的葬礼上。

    尤峥虽然存了要报复梁慕织的心思，但更主要的目的还是捞钱，并不想把事绝，绑匪却闹了命案。梁域断气的那一刻，尤峥清楚地意识到，警察不会放过他，梁家更不会。

    走投无路的状态疯了尤峥，他大闹方瀛的葬礼，试图哄骗方恕则和他一起逃亡国外。但是，尤峥忽略了一个人。

    谢如潇——

    神凛冽、恨意淬骨的谢如潇。

    谢如潇动手时并不知尤峥已经犯了罪，如果能早一知，又何必……

    遗憾层层累积，纠缠不清。

    尤峥、尤峥。

    蚂蟥一样的东西，他一生贪得无厌，得寸尺，不仅毁了方瀛和谢如潇，还有，无辜的小梁域，以及——

    梁柯也。

    秦咿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收到梁域的死讯时，梁柯也会有多愧疚。如果那天他没有约，如果他和司机一起去接梁域放学，悲剧是不是就可以避免？

    明明不怪他的，可是，所有责任好像又都能推到他上。

    秦咿心像堵着什么，很难受。她抬手贴在梁柯也耳后，抚摸着那个漂亮的蓝图案，小声说：“这个刺青是为了纪念梁域。”

    梁柯也神里没有太多绪，他一，“梁域事后，妈妈问我是不是讨厌梁域，是不是存心把梁域往绑匪手里送？她说我沉迷自残，是个心冷的怪，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更不知该如何反驳。”

    “从那天起，我几乎整夜梦，梦见梁域在哭，他说海好冷。我搬小南山，离开熟悉的生活环境，辗转在不同的酒店，想换取片刻安宁，但是，我心里从未安宁过。”

    气氛在这时有些凝滞，雨声仿佛细腻的背景音。

    秦咿拢着裙摆在梁柯也面前蹲，她一手覆在他膝盖上，仰看他时，尾很红，睫濡，像温驯的小鹿。

    她说：“梁柯也，你不要相信那些胡话，你是无辜的，没有错任何事。”

    梁柯也低着睛，同秦咿对视，两相汇的目光里仿佛了圣诞夜的雪，空灵而温柔，悄无声息。

    秦咿抿了抿，她讲不太多有理的或者好听的话，只能机械地重复：“不怪你，真的，不怪……”

    话音轻轻顿了顿。

    秦咿有一瞬的恍惚，前好像起了雾，由淡转，从模糊到清晰。

    透过濛濛的白雾气，秦咿隐约看到一个小女孩，瑟缩成小小的一团，她像覆着梁柯也的膝盖那样，试探着将手心放在小女孩的发上，声音很轻地对她说——

    “秦咿，不怪你。”

    “不怪你没有好好陪着方瀛阿姨，不怪你没有及时拦住谢如潇。

    “那些事，都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

    泪一涌上来，积蓄在眶里，秦咿呼有些哽咽。她看着梁柯也，同时，也透过他的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被往事被愧疚所束缚的无助的自己。

    秦咿突然明白，她和梁柯也，就是彼此的对照——他尝过的苦涩，她都懂，他堆积的难过，她都能共。细数梁柯也上的伤痕，也是在回顾她的曾经，那些孤立无援的曾经。

    大雨磅礴的世界，神像荒弃，祝祷凋零。

    这一刻，秦咿救赎的不单单是梁柯也，还有，一度行至荒芜的自己。

    泪无声地落，秦咿的睫得更加厉害，

    梁柯也一向见不得秦咿哭，他拉着秦咿的手臂叫她站起来，然后，托着她的腰，将她抱到上。

    秦咿分着两，坐在梁柯也腰腹那儿。面对面的，她好像突然没了力气，脸颊地枕着梁柯也的肩膀，泪落在他衣服上，呼吐在他脖颈，烧着他的耳。

    “哭得那么难过，”梁柯也声音温柔，“是被吓到了吗？”

    秦咿摇摇，被泪浸泡过的脸颊有些绷，她小声说：“梁柯也，你亲亲我吧，想要你亲我。”

    此时，此境，就让神明都看见——

    我们在接吻，也在相着。

    chapter 44

    荒无人烟的废弃之地，雨丝透过破损的玻璃窗飘落来，野草在覆满灰尘的碎砖堆里肆意生。光线斑驳而乌沉，明明还不到正午，却给人如坠夜的错觉。

    的气氛让呼发粘，秦咿说完那句“想要你亲我”后，梁柯也并没立即动作，他一手放在秦咿腰上，隔着外顺了顺她的背。

    秦咿被他摸得上发，又很舒服，忍不住主动贴过去，着梁柯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