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霍世鸣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esp;&esp;“娘娘一向杀伐果决，臣实不知，在北伐一事上，娘娘为何当断不断。”
&esp;&esp;霍翎笑了一声，突然
：“承恩公在燕西待了这么多年，与羌戎打过不少
吧。”
&esp;&esp;霍世鸣谨慎：“这是自然。”
&esp;&esp;霍翎问：“别人不清楚哀家对羌戎的布局，但哀家有没有告诉过你？”
&esp;&esp;前线将领才是和羌戎打最多的人。
&esp;&esp;朝廷对羌戎是什么态度，可以不告知其他人，但一定要与前线将领打好招呼，让前线将领知自己应该用什么方式去对待羌戎。
&esp;&esp;所以这个问题，霍世鸣还真无法否认。
&esp;&esp;霍翎继续问：“那哀家有没有告诉过你，对大穆的图谋，要放在吞并羌戎以后？”
&esp;&esp;大燕的国力和大穆的国力无法拉开差距。
&esp;&esp;只有在吞并羌戎，消化完羌戎的版图以后，大燕的国力才能有质的飞跃。
&esp;&esp;霍世鸣：“此一时彼一时。吞并羌戎再开启北伐，确实会更稳妥。但现在就开启北伐，也未必不能一举收复燕云。届时，我们还可以反过来，携北伐大胜之威，威震四夷，吞并羌戎。”
&esp;&esp;似乎是被自己所构想的前景打动了，霍世鸣抬起
，目光熠熠地看着霍翎。
&esp;&esp;“女主临朝，想要总摄军国大事，必有大诛罚，大征讨。这一战若胜了，是娘娘统御有方；若败了，是臣贪功冒
。”
&esp;&esp;霍世鸣想，他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都表示自己愿意承担战败后的一切罪责了，太后总该心动了吧。
&esp;&esp;片刻的沉默后，霍翎：“你是兵
尚书，只要安稳待在后方调度粮草兵械，总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劳。即使是战败了，也
不到你来承担罪责，更不必说还是贪功冒这样的罪名。承恩公此话，哀家有些听不明白。”
&esp;&esp;霍世鸣心
狂喜，知自己赌对了，自己苦等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esp;&esp;“臣方才说过，军
最忌讳两件事
，临阵换将和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臣在燕西待了几十年，又一直在研究大穆军队，熟知燕云地区的况。若是前线有需要，臣愿亲赴前线，为娘娘分忧！”
&esp;&esp;……
&esp;&esp;霍世鸣请战心切，上首却迟迟没有传来回应。
&esp;&esp;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起，想要看一看霍翎的反应。
&esp;&esp;一刻，他就看见了一张平静到极致的面容。
&esp;&esp;方才还说得激满满的霍世鸣，在这样极
压迫力的注视，只觉心一
，嗓
也变得有些
的。
&esp;&esp;“承恩公可说完了？”
&esp;&esp;“臣说完了。”
&esp;&esp;霍翎：“这样的解释，承恩公拿来糊
糊朝臣就算了，居然也想拿来糊哀家。承恩公，哀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esp;&esp;“同样的问题，哀家在金銮殿上问过一遍。现在在这兴泰殿里，哀家再单独问你一遍。你可以选择跟哀家说实话，也可以依旧
持昨日的回答——
&esp;&esp;“
兵燕云乃举国大事，承恩公在言之前，真的考虑清楚后果了吗？”
&esp;&esp;霍世鸣咽了咽
，稳住心神：“当年先帝意外驾崩，只留娘娘和陛孤儿寡母。大穆永庆帝趁势发兵，欺人太甚，这一笔账，也该好好与大穆算一算了。”
&esp;&esp;霍翎语气戏谑：“原来承恩公上书北伐，是为了给哀家和陛讨个公啊。”
&esp;&esp;一刻，她的语气骤然转冷：“就为了一个行唐关主将的位置吗？”
&esp;&esp;就为了一个行唐关主将的位置，将两国战争视作权的手段，在没有知会她的前提，联合朝臣上折请战。
&esp;&esp;“臣是为了完成霍家先祖的遗愿，为了大燕的百年基业。”
&esp;&esp;听着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语，霍翎忍不住笑了，笑得控制不住手上的力，将
在指尖的旗生生断。
&esp;&esp;“好一个为了完成霍家先祖的遗愿，为了大燕的百年基业。”
&esp;&esp;她张开手。
&esp;&esp;断裂的旗掉落在地，沿着台阶
至霍世鸣脚边。
&esp;&esp;“承恩公以为自己是谁，竟然也好意思说这样一番可笑的话语。你以为你驱逐了文盛安，你就能成为第二个文盛安吗。”
&esp;&esp;霍世鸣面
了，面
猛地涨红。
&esp;&esp;这样冷嘲
讽的话语，他不是没有听过。
&esp;&esp;早些年霍家还败落着的时候，有人嘲笑他是破落
，还有人嘲讽他卖女求荣，靠女儿上位，但是在他成为承恩公以后，在他成为行唐关主将以后，他所过之
，尽是笑脸相迎。
&esp;&esp;即使是
女，会因为他办事不利而斥责他，甚至是利用制衡手段敲打他，却也极少当着他的面说如此不留面的话语。
&esp;&esp;“娘娘，这就是臣心所想。臣的志向，外人不清楚，难娘娘还不清楚吗？”
&esp;&esp;“承恩公的志向？”
&esp;&esp;霍翎却：“承恩公的志向是什么，哀家确实是不清楚了。”
&esp;&esp;那个困守在永安县里郁郁不得志，怀抱着光复霍家、收复燕云理想的将领形象，早已轰然倒塌。
&esp;&esp;原来她年少之时视作大英雄的父亲——
&esp;&esp;也不过如此。
&esp;&esp;又或许，她的父亲从来都不是什么大英雄。
&esp;&esp;他嘴上一遍又一遍地说着霍家先祖的遗训，说着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愿景，但那只是随便说说，并未真正放在心上过，也从未想过、更没有能力去践行。
&esp;&esp;只有她这个旁听之人真正听
了耳，听了心，并信以为真，不断践行。
&esp;&esp;第146章 “承恩公既不知恩，便……
&esp;&esp;霍翎有两个底线。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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