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相受受 - 第80章

    队营回星郡前的最后几天，应逐和岑谐一直待在小旅馆的房间，相拥依偎，抵死缠绵。就是这几天，应逐第一次提到结婚。

    而他们在平尾郡这间小旅馆的记忆也像被肢解过的岑谐一样，后来被分割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段，在无数人手辗转，被亵渎。

    几天后他们各自归队回到星郡，然后就接到了通知去双星大厦接受战后的心理评测和辅导。

    应逐不知为什么他明明拜托祝星的是让岑谐忘记自己，结果却是他们两个都忘了。

    总之从双星大厦来后，关于岑谐的所有记忆就彻底在他脑海消失了。

    孤岛上的相拥而眠，星空的初吻，红丝绒帷幔后的牵手，战火的书，小旅馆房间里的抵死缠绵……

    全都消失了。

    电脑上的度条早就走完，9731百无聊赖地坐在电脑前。

    应逐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他的大脑像是遭到了轰炸，想掀起的时候遇到阻碍，粘连撕扯的剧痛传来，他睁不开。

    耳边汹涌如汐的声音，是他的呼。

    9731终于听到他不正常的呼声，问：“监狱，你怎么了？”

    应逐没回答，灼烧般的心痛正在他漫延。过于沉重的往事一件件涌上来，如山洪海啸。

    9731见他状态不对，连忙去叫人。

    应逐一个人躺在床上，渴的鱼一般，呼越来越困难。他先是颤、哽咽，在一阵扯心的痛，突然痛哭了起来。泪发丛，鼻息间都是泪的味，像一场大雨。

    很快，脚步声响起，医生护士纷纷围上来围上来，问他：“哪里不舒服？”

    应逐不理会他们的询问，只是不停地痛哭。烈的、超负荷的、难以承受的悲伤将他吞噬。

    痛彻心扉，肝胆裂。

    祝星扶着应慢慢走在走廊上。

    应逐在疗养院住着的这段时间没办法去看她，现在快好了才让拜托祝星去帮他接老人家过来，是怕担心，也有一分原因是为了支开祝星，好让9731帮他侵海科技的数据库。

    还没靠近病房，祝星就听见应逐病房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医生护士来回奔窜的杂声音。

    祝星拦住一名护士，让她帮忙看顾应，自己大步朝病房走去。

    应逐躺在病床上哭得几乎不上气，这景在他上那么罕见，罕见到让人心慌。祝星走过去：“别这样哭，你睛还没好。”

    睛……

    特效药！

    应逐梦惊般猛地坐起来，心脏骤然停，每汗都化作了痉挛的血丝。

    他忘了自己还在床上，脚一迈，直接从床上落到地上，拉拽之间把周围的一切都打翻了。药剂和输瓶碎了一地，玻璃渣把他的手都割破。

    祝星上前握住他的肩，问：“冷静！你怎么了？”

    应逐没有回答，推开他跌跌撞撞就往外走。他想起在实验室时席宴山说的话，迟钝到现在才明白其背后的义。

    席宴山在嘲笑他！

    嘲笑他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区区凡人，还妄想逆天改命。

    反噬的痛刀劈到他上，面前没有枪支，应逐却想抱投降。

    这一刻他只想跪求老天，把他完整无缺的人还给他。

    祝星只好让人拦住应逐，自己去把应扶过来，希望她能让应逐冷静来。

    “小应，你怎么了？”应颤颤巍巍地走来。

    应逐被医生护士死死拦着，听到的声音，他泪得更凶，想起每次问他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来？

    无数次的提醒，他却从来没有听懂过。

    应走到他面前，摸着他的问：“怎么了？”

    许久后，应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大张着嘴泣不成声，声如裂帛仿佛气绝：“，他是……他就是我的……”

    那个叫岑谐的人，那是他的同窗，他的战友，他的人。

    是他整个的青。

    命运让他上这个人，又忘记这个人。是把他变成鱼，又撕掉了他的鳃。

    闭环

    祝星听到应逐没说完的话，就已经知是怎么回事了。他闭了闭，把转向一旁。

    应逐放开应，起要往外走。医生护士还要拦，祝星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别。

    应逐睛上还蒙着纱布，他摸索着走病房，走在的走廊上，一边走，一边泪。他从回忆，越回忆越心碎。

    得那么短，遗忘却那么。

    他想起双星大厦门那遥遥相望的一。

    那时他们都以为是初见。

    还有时隔八年后，3348和3349越狱那天他找去迦南会的会楼。

    那时他们以为是初相识，却都不知自己谈论的过去里，全是对方留的影响力。

    隔着纱布，前只有微微晃动的光，应逐哭得泣不成声，泪痕在他脸上成了明晃晃的死线。

    又是传染，又是隔离，他们甚至连借都不换一个！

    他居然把这样一个人忘记了。

    祝星安置好应后追了上来，喊着应逐的名字，又突然叫：“小心！”

    应逐一个不留神撞翻了走廊的垃圾桶，瞬间被里面的东西淹没，他又撑着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忘记了也没用，他们就是天生会相互引。他唯独不能接受在忘记这一切之后，命运真要降惩罚，受罚者居然不是他，而是岑谐。

    祝星大步追了上来，捉住他的手臂：“应逐……”

    应逐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祝星说的话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

    祝星不气馁，又抓住他的手臂：“我带你去找他，我带你去……”

    应逐还是上了祝星的副驾驶，一言不发，他的泪从病房来就一直没停来过。

    数据恢复的过程很快，大概几分钟就能完成上传，但是大脑接收并检阅的时间没办法压缩，过去的一帧帧一幕幕，还在他脑海回放。

    仿佛海浪褪去后遗留在沙滩上的贝壳，他捡起一颗就忍不住要哭一阵。

    他回想起在实验室时和席宴山的对话。

    “先知，如果你对自己看到的未来不满意，会试图改变它吗？”

    “不会，我看到的事肯定会发生，没有人能改变。”

    这话何其自大！简直无知到让人愤慨。

    席宴山在嘲讽他，报复他！在用这方式告诉他，即使他相信未来不可改变，也还是会螳臂挡车的举动。

    接着应逐又想起在疗养院岑谐给他的那猫胡须。

    “猫胡须可以许愿，这次给你许。”

    应逐控制不住地又哭了声，岑谐早就想起来了，岑谐那个时候就已经想起来了，不然他不会说“这次”。

    明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