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为上 -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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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来,然后回家。

    书房外响起敲门声,裘千虎的声音传来,“太傅,殿来了。”

    蔺宁皱起眉,他前脚才刚刚门,椅还没坐乎呢,这人就跟来了,那方才走的时候怎么不面?

    那褚元祯已经站在门外了,也没等人答话,径直推门走了来,视线落在蔺宁脸上,“你跟我走。”

    “又什么?”蔺宁心里揣着火呢,“你逗我玩是不是?合着我整天围着你转,你让我去哪我便去哪?”

    “韦元宝死了。”褚元祯开门见山,“你一定猜不到他是怎么死的。”

    “死、死了?”蔺宁瞪大了,“怎么死的?”

    “咬自尽。”褚元祯:“他把自己的咬烂了,颜伯说,人是被活活疼死的。”

    韦元宝的死状称得上惨烈。

    他似乎有意要把自己勒死,一发胡地缠在脖颈上,两只几乎要崩眶。他着血,牙齿上满是泥尘,一旁看守的人说,他死前趴在地上大地啃着土,便是逃荒的饥民也不会有如此饿相。

    奇就奇在,一旁的分毫未动。

    蔺宁掰开他的嘴,齿间血模糊,还有血不断地沿嘴角,他真的把自己的咬烂了。

    “今早人来报,说他看起来想要寻死,那时他尚有一丝气息,我当即着人去请颜伯,颜伯还没到,他就咽气了。”褚元祯脸沉,“这条线又断了。”

    “他知自己会死。”蔺宁呢喃:“他是怎么知自己会死的呢?”

    “我昨夜看完了账簿,却找不到他与黄魏二人的集,韦元宝是彻彻尾的市莽,连一天学堂都没有上过,又怎会认识国监的人?”褚元祯烦躁地踱着步,“难我们查错了方向?可他那时的反应完全不似假装,黄魏二人定有一人与他相识,会是谁呢?”

    “别急。”蔺宁安:“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没想到的。”

    冷风刮茅屋,褚元祯逐渐镇定来,他依旧来回踱步,半晌后站住看向蔺宁,“他在等一个东西,他曾经问你‘是不是他让你来的’,他还求你把东西给他,韦元宝里的‘他’是谁?”

    蔺宁愣了一,只听褚元祯接着说:“大洺这些年边境战不断,常常大敌当前无人可用,所以才有赌徒充军一说。可人一旦到了阵前,生死便是听天由命,韦元宝不想充军,因为他心里清楚,像他这样的乡军多半是有去无回。假设黄魏其一人有办法帮他还债,那他就可以免于充军之罚,而偏偏这两人皆因你我而死,韦元宝失去了这救命稻草,他心定是极度地愤恨不平,才会想要杀了我们。”

    “你这么分析倒也有些理。”蔺宁的眉依旧锁着,又问:“可方才你也说了,找不到韦元宝与黄魏二人的集。黄魏二人都是朝廷亲封的八品官,他们为何会屈帮一个草民还债?”

    “蛛网嘛,大家都是猎。”褚元祯压低了声音,“京都的官民关系是一张大的蛛网,官员和百姓都是被黏在网上的猎。蜘蛛会捕幼小的虫蚁,也会缠住和自己形相当的飞蛾,有时飞蛾追捕虫蚁一不小心撞上蛛网,日复一日地动弹不得最后只能被活活饿死。你说,被饿死的飞蛾会不会忌惮虫蚁呢?”

    蔺宁听得似懂非懂,开:“那这个‘蜘蛛’又是谁呢?”

    褚元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真是笨。”

    “我本想说蜘蛛代表皇权,但又怕你生气。”蔺宁观察着褚元祯的表,“其实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褚元祯没有回答,沉默须臾,又问:“你说韦元宝里的‘他’究竟是谁呢?是黄思章还是魏程理?”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份的人为何会搅在一起。”蔺宁俯来仔细打量着尸,“还有一个地方我始终想不明白,韦元宝为何选了这么一个死法?太惨烈了,如果是我,宁愿选择到阵前杀敌,哪怕被一刀个对穿,也比这样的死法痛快,谁会把自己活活折磨死呢?而且,你不觉得他太着急了吗?难他不日就要被充军,所以才这么急切?”

    “我也觉得有些蹊跷。”褚元祯接过话茬,“所以我准备去宝月楼看看。”

    “宝月楼不是褚元苒的地盘吗?”蔺宁有些疑惑,“他会帮你?”

    褚元祯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反问:“你觉得我们兄弟之间很不和睦?”

    和睦吗?蔺宁心,反正他没看来。

    “四哥与大哥不同,他只想平静地渡完余生。”褚元祯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遗憾,“他原来也是意气风发的人,只不过后来瞧什么都觉得无趣了。”

    蔺宁想起了满吉给他讲过的那场“西大火”,康嫔娘娘的一对双生一殇一残,四皇褚元苒作为残活来的那个,或许还没真正地从那场火里走来,所以才会“瞧什么都觉得无趣”吧。

    他没有声,他人的伤痛又怎好随意评论。

    两日后,蔺宁约褚元恕吃酒,他特意选了韦元宝曾经送菜的一家酒楼,名为丰乐楼。

    丰乐楼的跑堂都是人,远远看见蔺宁便迎了上来,褚元恕已在雅间候了多时,见他来恭敬地行了个弟礼。

    蔺宁将他扶起来,“先前便说过了,你是太,不必如此。”

    褚元恕似乎心很好,“老师怎的有兴致约世安吃酒?”

    “祭祀之事准备的怎么样了?”蔺宁落了座,开门见山地说:“我也不与你客,祭祀是大事,纵然有礼把持着,你也不得掉以轻心,遇事多与他人商量。”

    这说辞是他一早便想好的,请人吃酒,总得有个由

    褚元恕看起来十分受教,亲自给蔺宁斟了茶,说:“礼尚书伍篱办事缜密,前几日世安已与他合完了章程,一应琐事便算是定了,本该拿给老师看一看的,是世安一时疏忽忘记了。”

    “倒不必拿与我看。”蔺宁摆了摆手,话锋一转,“世安啊,其实我对黄魏二人的死一直存有芥,纵然我不屑他们的法,可也不能看着他们枉死。陛命你调查此案,你真的就只查了那张名录?”

    “老师的意思是,此案另有隐?”褚元恕搁了筷,抬手驱散了伺候的人,“那日,世安去府上找您时,五弟……他也在吧?”

    蔺宁诧异,他没想到褚元恕竟能看来。

    “老师也不必隐瞒,您向来喜五弟多一些的,所以这次收到您的帖时,世安还不敢相信。”褚元恕眸微垂,“揪唐之涣便牵连了宁家,宁妃娘娘是五弟的生母,老师是替五弟到不公了吗?”

    “我并没有。”蔺宁有些无力地解释,他此刻竟有些心疼,心疼前的褚元恕。他想,若是在现实,有人对他的学生这般厚此薄彼,他一定挥拳上去打爆那人的,可偏偏,这个厚此薄彼的人正是他自己。

    “其实世安知老师的意思。”褚元恕像是不在意地笑了笑,“买卖监生一事不会这么简单,唐之涣也只是被人推来的替罪羊,可世安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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