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修不成 - 菩提修不成 第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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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主这才示意车继续驰,扶着人车,只是并未脱帷帽。

    她快步往沈幼漓和她两个孩所住的院走,然而院里空空,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洛家早防着她,把人藏起来了。县主攥

    她不甘心轻易离去,又找去别的地方,要把整个洛府都找一遍才罢休。

    人见娘一回来就四窜,还着个帷帽,很是奇怪,家想上前询问,还被冬绒挡住:“别挨近娘!”

    有心的人赶让人门往禅月寺去知会大夫人,一面跟着归家的“大娘”。

    县主见府人察觉到了不对,赶回洛明香的院去,等她们不跟了,才悄悄来。

    佛堂外,釉儿在墙角悄悄探脑袋,看了一圈四周。

    她在院里发现了一个狗,偷偷溜了来。

    她不是淘气,只是昨夜噩梦了,想听听阿娘的声音,这样就不会害怕了,而且她的床已经放了五颗石,已经过了五日,阿娘该来了。

    “阿娘——”

    她趴在门上对着门喊,可佛堂里面静悄悄的,一回应没有。

    “阿娘。”釉儿又喊了一声。

    领,她就被人提了起来。

    县主正好找到佛堂来,终于让她逮住了一尾鱼儿。

    “你是谁?快放我来!”

    釉儿没有见过县主,小脚蹬得跟风火一样。

    她仔细观察孩的脸,待认来,立时觉得晦气,“你就是那贱人的孩?”

    什么贱人?

    釉儿没听过这个词,也不喜这个凶的女人,“你是谁!”

    “当然是杀你的人,走吧,咱们该早去禅月寺了。”

    —

    沈幼漓端坐在偏殿之,还不知自己女儿已经被瑞昭县主抓了。

    她正盘算一个适合的时机逃走。

    周氏坐她上首,着意多问了一句:“这两日你们二人可有——”

    “没有。”

    “他还没算糊涂到底。”

    也算非常糊涂了。沈幼漓暗自腹诽。

    周氏:“既然还要成一次亲,夫妻二人以后就同舟共济,那什么银承诺的,就不必再理会,你只安分陪着他就是了。”

    非亲非故,周氏待她已足够宽厚,沈幼漓没资格要求她什么。

    “若我不愿呢?我本有自己的归。”

    “你想跑?”

    “是。”

    “如今这时节,郑王盯着咱家,洛府里只能多人,不能少人,我也帮不了你。”

    远远听到寺钟撞响,清音悠悠。

    周氏起:“走吧。”

    沈幼漓只能跟着往大殿走。

    殿早早汇聚了人,今日古刹闭门,不接待香客,汇聚在大殿之的多是寺僧、兵卒、各军统领,还有郑王、凤还恩,并一个总跟在凤还恩左右的大理寺少卿。

    沈幼漓隔着帷帽看不大清楚那人模样。

    这么多人汇聚在这儿,定然不单单是为洛明瑢的还俗仪轨。

    她这才对洛明瑢的份有实,他似乎真是一位皇

    此刻洛明瑢正跪在大殿正的蒲团之上。

    佛殿檀香缭绕,佛祖的金端坐莲台,低垂的睑似闭非闭,仿佛在注视着他,洛明瑢跪在蒲团上,平日简朴的僧袍已换成重重八宝袈裟。

    圆智住持没想到妙觉回家一趟,再回来就要还俗了,甚至还惊动了郑王和军容使,殿列满军队。

    他顿时忧心忡忡,没有了妙觉,往后他们寺庙的香火至少得减五成,这是很大一笔损失,不知该从何找补。

    更危急的是瑜南安危,战事一起,不知他这禅月寺能不能躲过劫难,又能救助多少离失所的难民……

    “妙觉,你当真要还俗?”

    “是。”

    这句话轻得像一声叹息,佛前的明灯忽地一,在墙上投摇曳的影,像灵魂在挣脱重重束缚。

    四年来,洛明瑢就该这个决定,无端消磨掉光,怪他醒悟太晚。

    “弟已携度牒至州县曹司,加盖‘祠印’,此为‘退簿’,请住持过目。”

    “嗯……”

    “请住持为弟执礼。”

    郑王、军容在此,圆智住持心遗憾,也劝不得什么,只得为他执还俗仪轨。

    “且卸去法衣。”

    洛明瑢跪于佛前,卸去上袈裟,每解一重衣,即诵一句:“去此福田衣,返我世俗心,佛恩在心,红尘炼……”

    沈幼漓站在周氏后,掀开帷幔一隙,望着那渐渐脱得只剩白衣之人。

    以朱砂提前写好《还俗文》在佛前焚烧,火灰气味散开,跃的火光照亮他的面庞,薄薄的纸很快烧尽,光慢慢从他脸上褪去,那人重隐于半明半暗之

    沈幼漓心滋味复杂,这曾经是她最盼着看到的,只是太迟了,时机不对,一切都已无意义。

    她此刻既不是他,也不是恨他,从不知,对一个人的竟能如此复杂。

    一闭,恍现佛堂后燃红烛的屋

    洛明瑢说要再娶她一次……就在今夜。

    就算洛明瑢再可怜,她也无法和叛贼成为夫妻,在铁蹄践踏大雍的疆域和百姓时,安然享受安宁。

    “虽舍比丘相,不舍菩萨戒……”

    还俗仪轨还在继续,圆智住持念起《净业障经》,手持杨柳枝,蘸着铜盆里的清为洛明瑢净面。

    “一洗尘劳障,问尔还俗缘由。”

    “弟,为不了之尘缘。”

    珠顺着他睫滴落。

    第二捧浇在

    “二洗分别心,问尔还俗缘由。”

    “弟为答难报之亲恩。”

    “三洗……”

    圆智方丈突然停,“这第三捧,你自洗罢。”

    铜盆端到面前,洛明瑢双手浸,忽然想起受戒时也是这般。

    只是那时洗去的是俗世污浊,如今洗去的却是四年清修,影晃动,他看见自己的样,多年未照镜,竟有几分陌生。

    那睛里没修几分清明,尽是对红尘的眷恋。

    一念不生心澄然,无去无来不生灭。

    洛明瑢自十四岁便居寺庙,此心本该向佛,偏偏沈娘现。

    他曾是佛祖足最虔诚的信徒,终有一日在佛前叩问万遍,贪婪既生,如何消减?

    既然消减不得,万乘佛法都渡不了他,那转投红尘,守她一生也就是了。

    可事常与愿为,越是在乎沈娘,越忧患此会给她带去危险,不得不将所之人推远,可到来,结局仍旧未变……

    洛明瑢清楚自己已没有什么余生,才格外自私,想将那些还有机会填补的遗憾尽力补上,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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