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创造的世界[西幻] - 第7章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铁车，路边上的方块又变成了绿。车暂停，匆忙的人从路两端涌来。他想起自己还有事要，于是收回了游的视线。

    ——那么，接去该去哪儿寻找那个“容”？

    他再度抚摸指的骨环，抚摸它光洁的断面。与此同时，翅膀拍打的声音在他响起。他抬起，看到一只通雪白的鸽从半空飞落，落在自己面前。

    他看着鸽红的睛，鸽也看着他。双方的对视仅持续了刹那，鸽又展翅腾空，朝着城市的某飞去。他赶跟了过去。

    他追着鸽穿过大街小巷，和许多人肩而过。正如女巫所说，他们看不到他，他们的举动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就像里的一滴油，只是存在，与周围互不相。他抬确认鸽的位置，又发现半空漂浮着一些古怪的东西。它们看上去像是了翅膀的汤勺，正不断往地面上泼洒各：鲜红的，暗蓝的，墨绿的，灰白的……并不直接落在行人的，它们在半途就化作同的烟雾，沉沉降，被行人手的黑方块其。

    是的，路上几乎每个人都拥有一个黑方块。他们无论或行或坐都握着它，用手指抚摸它，用目光舐它。那些烟雾钻方块的边角隙，让方块短暂地呈现颜。颜又映行人，他们的双、面庞，也随之变幻彩。

    真是个奇怪的城市，他如此想到；即使此刻他对它的了解不比一张苹果更多。

    他跟着鸽转一条小巷。巷不，但暗。他看到有许多凌的线条从杂穿过，一些半旧的衣被挂在上面，承接了巷里为数不多的光。这景让他想起自己的童年，他想起妈妈在的晾衣绳上挂上新洗的床单的样，不由有些走神。

    ——意识到的时候，半空的鸽已经失去踪影。

    跟丢了。他顿时张起来。他抚摸手上的骨环，但没有回应。女巫代过他：崇意志将指引他寻找“容”，但崇意志不会等他，更不会主动找他，错过便是错过。

    瞬间，他陷的自责与迷茫；更多的恐惧像一条蟒尾随而来。他使劲呼，努力平静心绪：确实，自己跟丢了来自崇意志的第一次指引，但他正在小巷，除了前，没有其他路可选——不可能有第二选择让他迷失方向。

    又也许，走这条巷之后，就能在一个路看到另一只鸽。

    他被自己说服了，吐一气。他看到一扇破损的窗上映了自己的样貌：短发密蓬，栗的双光四，甲的肤是褐的，手臂实，每一肌线条都满是久经锻炼的痕迹，还有左手的旧伤，指腹的厚茧……自己与在家乡时完全一样，没有什么好慌张的。

    没有什么好慌张的。他早就知，自己此行注定充满艰险，女巫也提醒过他：在这个世界寻找“容”就像着蛛丝搜索一只蜘蛛，成功的可能不比针尖上的血珠更大。

    不必慌张，现在还不到慌张的时候。

    迷茫褪了，恐惧也缓慢消散。他再次呼，准备继续朝前走。

    ——玻璃的倒影，自己后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像一团在林间凝结的雾气。

    他收住脚步。

    谁？他问。

    人影似乎吐一些声响，但听不分明。他转往后看——没有，这团白雾只存在于反的倒影。

    他试着往前迈了一步。人影轻飘飘地跟上了他。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他再次问。

    人影也再次发轻微的响动。这一次，他听到两个音节，一一短；他猜测它们或许能组成一个词语。

    他停脚步，望着倒影的雾气。雾也停了来，蠕动、轻颤，但仍然保持着人的形状。

    只是不他再如何发问，它都只能说那个怪异的词语。这个词在接去的时间里被不断重复，像鱼嘴反复吞吐的藻。

    到这一步，他已经大概猜到了这是什么——从白雾现的那一刻起，他就闻到一漉漉的草木气息，像清晨被打的叶片；也就是说，这呢喃的模糊人影是一个回声。

    它多半来自山谷。有人对着山林呼喊，它从这份郁结的绪诞生，又被创造它的指引，辗转来到这座城市。

    你不要跟着我。他对回声说。

    回声依旧念诵那个词语。

    我不认识你，别来妨碍我。

    回声答以机械的重复。

    他皱了眉，径直往前走去，那漉漉的气息一直萦绕在侧。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回声，对这东西也没有好。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团绪的集合，没有生命也没有意识，就像草在的冲击逐渐错纠缠形成的草团。他也很讨厌那些只敢对着树和山谷说话的人，不论他们怀揣的是愤恨、慕，或者愧疚，都是不敢当面开的胆小鬼——

    “……不是……胆小鬼。”来自后。

    他停脚步，旁的坑里正好映他和回声的倒影。

    “原来你会说话。”他说。

    “她不是……胆小鬼。”回声断断续续地开的同时，那个词语仍在被无休止地重复。或者说，它是在重复的间隙里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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