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索 - 归尘

    罗翊琛也一直在熙攘的人群搜寻她，却始终未能捕捉到她的正面影。他只能从台上台、老师、节目册里，一次次听到“任悦老师”这个名字，那无法靠近的疏离愈发烈。

    渐渐地，他的心思已不完全在表演上，只在郑祁安提到郑昊辰的节目时才格外专注。他也没有再看手机，视线不断在场边环绕，甚至开始后悔选了太靠前的位置，无法俯瞰全场，捕捉那个影。

    郑昊辰在话剧里扮演了一个有台词的小角，穿上蜂表演服的他，褪去了那份超龄的成熟，显得天真可。尽戏份不多，但在父母，孩永远是唯一的主角。郑祁安将儿的场一秒不落地录来，发给未能到场的袁清韵；而罗翊琛则负责拍摄照片，为郑昊辰记录这段珍贵的回忆。

    仪式过半，郑昊辰的一个节目在压轴分，罗翊琛的耐心几乎告罄。他借去洗手间暂时离席。此时他又懊恼座位太居，离席时需要不断对旁人说“借过”，有时还要承受他人嫌麻烦的神。若在平时，他或许就此作罢，但此刻他心有一必须什么的冲动，支撑着他一步步走到空旷。

    有驻场老师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他谎称要去车上取东西，便一路走向。恰在此时，新的表演即将开始，灯光再次暗。

    黑暗，一光亮越发明显。坐在音控台的任悦别着对讲机，前是复杂的音响设备，工作人员在她旁准控，将效果完现在舞上。每一个指令和倒计时，此刻在罗翊琛耳都清晰无比。

    他视觉心的那个人似乎从对讲机里听到了什么，蹙起秀眉，与边同事低语两句，便迅速起，从音控台侧面的小门快步离去。她脖上晃动的工作牌显示着她的步履匆匆，但一便于行动的着装，依旧让她的背影显得利落而定。

    “你好，请问可以借过一吗？”后传来其他也想走到的观众礼貌的询问声。罗翊琛这才惊觉，自己已在此静止凝望了几分钟，但那个瞬间已完全烙印在他的脑海。

    他移动时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对于盯着屏幕的音控台工作人员来说是个死角。他本想回来继续在此守候任悦，但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她都没有回来。

    直到郑祁安发消息询问他的去向，他才不好意思地回到座位，以“接了个重要的工作电话”搪过去。

    此后，无论台上表演什么节目，罗翊琛的脑海都在反复回放着刚才无意间瞥见的那个瞬间，他前所未有地渴望再次见到她。

    “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我们本次汇演的最后一个环节。”灯光打在司仪上，背后的舞台幕布悄然闭合，若仔细看，能隐约看见工作人员正张地布置着大合唱所需的阶梯站台。

    郑祁安已经在接郑昊辰回家的车上、他洗澡的时候、或者是睡前，听到郑昊辰哼唱这首歌很多次了。这首歌旋律起伏，对小学生而言并不容易，但他也庆幸郑昊辰像袁清韵，没有遗传他的五音不全。

    主持人继续着串场词：“接来，让我们用烈的掌声，迎一二年级的小同学们，他们将为各位带来一首《起风了》。愿这首关于青的歌曲，也能勾起各位大朋友心，那一阵属于自己的、温柔的风。”

    幕布缓缓拉开，一二年级的孩们已照队形整齐站好，一张张稚的脸庞在灯光熠熠生辉。台的父母们早已举起各拍摄设备，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孩记录这重要的人生影像。

    台的录制键的声音此起彼伏，但表演还未正式开始。只听见司仪老师缓缓开：“有请指挥，正谊学校音乐科老师——任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