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遇 - 第十四章

    成年礼对于荷阜尔族的男孩们来说，最是一件神圣、隆重的大事，瞧坎里这样没日没夜地奔波游走，还要照顾一个突然蹦来的伤患——银戎希望自己不仅不要再增加他的负担，甚至还可以为他什么……什么事都好，就是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因此银戎也有自己的计画。

    在早上用完餐之后，他便开始审视着这间他住了将近快三个月的坎里的房。坎里的木工技术与设计巧思真的不是盖的，这房里的一切皆是那么地固与舒适，透过一些偶尔心血来欣然雕琢的木製摆饰，即使是简洁的装潢，也有另一番耐人寻味的优雅趣。

    不过这几天，因为坎里的无暇顾及，这房的景观显得有凌而且不洁，于是银戎就利用了早上的时间，将这几天以来所製造的木屑与垃圾给清理掉、将里的家跟品都给式乾净。午，他到屋外的草丛里採了一些鲜艳的野和缀用的绿叶，在几个装了的木製容，然后将它们摆在屋适宜的柜或桌上，左看右看觉得满意了，才带着一汗溼的，慢慢步行到溪边去洗澡。

    他照着坎里上次教他的方式，于附近摘了一些有着特殊香气的净草叶，脱掉了衣服之后，便在自己上各搓了起来，接着他选择了一个比较浅溪的地带，慢慢地潜溪让它淹至自己的膛。

    方才在岸上的时候，西的落日还有刺得无法让人直视，不过才一的功夫，夕便摇摇坠地吊在天空的一边，发柔和的桔光彩在招揽着他的视神经，而闯他的大脑，释放烈的电波、要他不许轻易地移开目光……

    银戎才捨不得随便移开目光呢，谁像他这样幸运，能在如此的良辰景，手拂温柔的轻风、坐看日夜的转换、洗净一的尘嚣，除了溪涓的唱，再没有其他的烦言琐事来扰。

    他舒服得闭上了双，受那微温的斜吻一样地落在他的脸上，享受那沁凉的溪渗透般地滋着他的心，要不是林梢偶尔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鸣，他搞不好会沉沉地睡去也说不一定。

    要是真的就此睡着，那就糟糕了。银戎迫自己睁开睛保持清醒，然后尽快将洗乾净，免得待会儿天太暗才回去、又要招来坎里一顿小大人的叨唸。

    上岸之后，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现在这里的银戎大摇大摆地朝着自己刚才脱衣的地方走回去，赫然看到离自己衣不远有一人影佇立，那个人在看到自己发现他之后便往林间仓皇潜逃，待银戎对此状况有所反应时，那人早已跑得不知去向了。

    坎里不是说这里很隐密吗，怎会突然有人现在这里呢？而且那个人上所穿的衣服调，是在村极少看到的黑白条纹。银戎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那份怪异之，只觉得自己现在应当赶回去，于是就快步走向衣服堆去。当他弯腰来拾起衣服时，这才发现他预备要穿的乾净衣服竟然不见了，只剩刚才他所脱来的换洗衣。

    「不会吧……」不会是刚才那个人偷走的吧？

    事显然已经很清楚了，那个人当时就站在他的衣服旁，当一看见他时就跑，目的自然是再明瞭也不过了。

    「搞什么，这么质朴的地方，原来也会有小偷啊！」

    无奈的同时，银戎还是得把衣服给穿上。将洗乾净了的再上脏衣服，对银戎来说是无所谓，可是把坎里借给他的衣服丢了，这事可不得了。

    一路上懊恼着该如何跟坎理解释自己的疏忽，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屋里。银戎在厨房看到坎里于里四张望，正想开招供之际，坎里却一劲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戎、这些都是你的吗？这么整齐、这么乾净，还有这些漂亮的饰，让我好动。」

    银戎一脸苦笑：「谢谢你这么动，但我想这应该不能免去我的罪吧！坎里，我把你借给我的衣服……给不见了。」

    「呃？」坎里一时会意不过来，尔后看到银戎一的旧衣，他就知是怎么一回事了。「怎么会不见呢？」

    「抱歉……我想可能是我在溪边洗澡洗太久，有人看到丢在一旁的衣服以为没人要所以就被捡走了——」

    「什么？」坎里显得有些激动，「你说你在洗澡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银戎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大错，面不免有些失：「呃、我是在洗好要去拿衣服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个人站在我的衣服旁，不过他一看到我就上跑掉了，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直到我去拿衣服时，才发现衣服不见了，对不起……」

    「戎，我并不是在怪你——」坎里打量了一他的全上，神忧虑地表示：「你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洗澡，忽然有人现，我是担心你会什么事……对不起，我不应该叫你自己一个人先过去，我应该早回来陪你一起去的——」

    「嘿、你没有错啊，用不着跟我歉，况且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别把所有的错都扛来。」银戎反握住坎里的手，要他不必担心。「倒是我要为丢了你的衣服跟你赔罪才是。」

    坎里没有指责他，只是沉默了半晌，然后跟他说：「衣服的事你不用担心，我那儿还有很多。至于那个人……他一直在偷看你洗澡吗？」

    「他嘛偷看我洗澡啊！他的目的只是要拿衣服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银戎被坎里神经质的疑问搞得啼笑皆非，这几天以来的忙事似乎令他的绪有绷，或许他是该好好地休息一了。

    ※※

    早上一睁开睛，银戎就觉得周的气氛有些不太一样。坎里依旧起了个清早，在他的房间东走西踱的，不知又在忙些什么。

    不了一会儿，坎里从他的房走来，看到银戎正好床，刚好就把他手上拿着的东西递给了银戎。「戎，这衣服是你等一要穿的，还有巾、腰带、腕、靴……」

    「不会吧、这么多的件啊！」

    瞧要把这左一件、右一块的东西都拼凑在自己的上，银戎就到麻烦无比。可是再看到坎里早已穿完毕的那一行，他就觉得这些东西还真是神奇，居然可以把一个人装整得这么威猛帅气、英姿焕发，就像古代那些披上象徵自有民族特战袍的战士一样……不过那也得要有像坎里这般韧健壮的魄才能够衬托得这些行的风华气势吧！

    「你别担心，我会教你怎么穿这些东西的。」

    坎里一大早的神显得特别的好，在享用过早餐之后，他开始极其细心又耐地帮银戎穿起这些看似累赘、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有独特意义的重要饰品。即使是一块小小的件或首饰，也都不容忽视地被他适切地系上去。

    一旦穿上了荷阜尔族的传统服装，那些象徵着荷阜尔族渊源的图腾与纹、巾和腰带，必定得缺一不可地展现在那着衣者的上，否则不如不穿。

    当银戎整个着装完毕，站在他面前的坎里退后了一步，看着他如在看着自己的杰作似地发了一声由衷的讚叹：「戎，你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