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 - 8、白粥

    看着客人们的表，沈何夕摘了手，脸上带着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微笑。

    有一双会菜的手，还是容易有成就的……

    前提是……什么叫说好的个礼拜还来？谁跟你说好了？

    周一的清晨，薄雾还笼罩着这个城市的一角，斗森路38号的住客们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完全没有昔日自己对周一工作/上课的怨念。

    因为，前一天晚上，他们整晚都被来自东方的神秘香气折磨着。

    有从未闻到的酸香，有各各样的香，还有更多完全超了他们想象力的奇妙香气一直包裹着他们，让他们辗转难眠、不知味、饥辘辘。

    哦，上帝，这真是一场甜的折磨。

    现在他们只想快一东西放到自己的胃里，然后眠自己这就是昨晚各各样的味。

    罪魁祸首的沈何夕完全不知自己让整楼的人都难以睡。

    刚刚跑步回来的她，正哼着歌盛着白粥，厨房外的餐桌上摆着前一天的卤猪脚的猪脚冻还有一碟红豆包。

    今天她要去学校复资料，如果有时间再想办法咨询一周围的私立医院……

    “咚咚”从门传来了弱弱的敲门声。

    沈何夕摘掉手，走到门前对着镜看了一自己的仪表，这才从猫往外看去。

    一个似乎有熟的圆脸小姑娘正一脸忐忑地站在她的门前。

    “昨天我来过，楼的太太昨天也见过我！”女孩儿抬了一音量，用非常标准的文普通话说。

    沈何夕打开门，看着这位“同胞”由欣喜再次变为忐忑。

    “那个……前天早上我路过，然后……那个……很香……所以……啊，那个猪蹄太好吃了！”说到猪蹄，女孩儿整张脸似乎都亮了起来。

    沈何夕只用了001秒就从女孩儿的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吃货”二字。

    “哦，你好。我还记得你。”啃猪脚啃得又快又净……

    听到了熟悉的乡音，又知对方还认识自己，田婉孜瞬间兴奋了起来：“你好，我叫田婉孜，今年二十，来自大陆京城，你也是大陆人吧？普通话好溜的。这是我一巧克力饼，味很好的，我来腐国两年了，你呢？”

    能在异国看见同胞，沈何夕也很兴，当然，如果不是空着肚站在自己家的门，她会更兴。

    “我煮了粥，一起尝尝吧。”瘦削的女孩儿让开门，让这位不速之客来。

    田婉孜还想滔滔不绝地接着说去，但是她的在听到“粥”这个字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了。

    白粥，冻，红豆包。

    为了要招待这位客人，沈何夕又炒了一盘圆葱。

    端着盘走到餐桌前，她看见胖乎乎的姑娘正捧着饭碗在哭。

    人总是这么奇怪，再稀有的味，也不过能够换得他们一时的痴狂，最平淡的家常却往往是他们一世牵挂的愁。

    人这一辈有多少痴狂能挥洒？

    又有多少乡愁能抛却？

    前一天香骨的卤猪蹄只是让田婉孜一夜念念不忘，今天的一碗白粥，还没肚就已经让她变成了泪人。

    “我要回家！55555555我要喝稀饭豆腐！我要吃西葫芦饼！我要吃炸茄盒！我要吃炸酱面！我要吃炒肝儿！我不要吃炸和薯条了5555555表骗人，外国一都不好，我要回家……”

    人们形容思念，常常用牵挂肚，看见前这姑娘一边嚎哭一边报菜名的样，沈何夕算是理解了这个词的层义。

    味觉，作为人类记忆力最持久的官之一，正是相思之本，牵挂之系。

    1997年的腐国无论是质条件还是神条件都领先国许多，所谓民主自由之风气，所谓科技发达之繁盛，也许，对于国人来说，还不如一碗白粥。

    乡愁由此而起，瞬间压倒了一切对神和质的憧憬。

    沈何夕看着面前嚎啕的女孩儿，没有上前劝，她想起了数着饺睡的自己。

    思念这事儿，没法阻止，不能禁止。

    又有她神偶像俞正味大师的一句名言“此世间，唯与乡愁，值得被原谅十万次。”

    想来想去，沈何夕又未老先衰地叹了一气，只能包容一了。

    一枚土豆去，切成略的丝，抓一把面粉，倒一，撒一咸盐，搅拌在一起成了面糊。

    平底锅烧，放一油，沈何夕着手的手抓着锅柄轻轻一抖，油就已经沾到了锅底的每一个角落。

    面糊裹挟着土豆条被倒在锅里，伴随着锅的转动，渐渐地摊在了锅底。

    寻常人这比较厚的土豆饼往往要用铲把土豆条摊开才能保证整张饼厚度的均匀。

    但是对于行了几万次腕力练习的沈何夕来说，用一只手，足矣。

    田婉孜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缅怀着国的一切（）。不经意地一抬，就看见一张金的饼从平底锅飞起，像是带了清晨光一样，金黄地让人欣喜。

    站在灶前的女孩儿举重若轻地随手一接，整张饼就妥帖地趴回了锅底。

    随着油温的上升，煎炸时的香气合着滋滋的声音传了来。

    外面响起了有人开窗的声音。

    最终，放在田婉孜面前的是一张厚度刚好，表酥脆香的土豆饼。

    沈何夕端起自己的碗喝了一粥，这才慢悠悠地说：“没有西葫芦，土豆也不错。”

    田婉孜把一小块猪脚冻放在土豆饼上，看着随着度的传递渐渐化的猪脚冻，她的脸上完全是见到了梦人的表。

    “朋友，你们家缺保姆么？我每周给你打扫三次卫生，你能让我吃你一顿剩饭就行了！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家务我全包了，衣服也归我洗……”

    “你再不吃就凉了。”

    “哦。”

    面前的女孩儿明明了一张又小又的脸，怎么说话的语气态度这么老成？格有些脱的田婉孜对这样的人最没有抵抗力了，一手端着碗，一手夹着饼，缩着肩膀低着，哼哧哼哧地大快朵颐了起来。

    来了腐国四天，第一天调整时差，第二天整理东西，采购品，第三天熟悉街，昨天在厨房里忙碌了整整一天，今天，沈何夕打算去学校办理好自己的学手续。

    为了酬谢一饭之恩，田婉孜自告奋勇地给她当起了向导。

    腐国的人文之，在于他从历史里被河洗去污秽和浮躁，在y大，这被放大到了极致。

    无怪人们前赴后继，魂牵梦萦。

    前世的沈何夕来过这里，二十三四岁时，她还会在嘈杂的厨房里诵读着诗人赞这里的诗篇，希望用这河里漾的清波洗去她手上沾染的污浊。

    当二十九岁的她真正站在这河边，是以一个参加厨艺比赛的厨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