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桑偏
定定地看了阿符一会，蓦然笑了。
这是他生病这么几个月来，第一次
如此释怀的笑容, “未来的我脾气可是很差的，或许你会后悔和我重逢。”
阿符本来是故作轻松, 此刻却真的忍俊不禁了：“桑桑，你现在的脾气难
就很好吗？”
这番调侃的话让祈桑有些不
，他：“如果你在未来见到我，可不能再这么叫我，你要叫我殿
，知吗？”
殿。
阿符在心底默念了一遍。
这个简单的称呼仿佛有什么
力一般。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的
份肯定不一般。”
阿符没有特别意外，他早就猜到祈桑定然不是普通的镜妖。
“我本想着，祈府小少爷的份或许已经足够尊贵，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止于此。”
“嗯。”祈桑语调轻快，“我是月神。”
阿符郑重地念了一遍：“……月神殿。”
祈桑又“嗯”了一遍，只是这次有些不耐烦了。
阿符眉
温柔：“小少爷真是太厉害了，不仅修了仙，还成了神。”
同样奉承的话祈桑听多了，便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但微微翘起的
角还是透了他心
不错的事实。
阿符又问：“这世间有很多神明吗？”
“从前的我不知。”祈桑说，“但自我飞升之后，世间仅我一位神明。”
阿符轻声笑了一，忽然有了一个念。
“你说，人世间有那么多座神殿，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求神拜佛，求的是不同的神，拜的是不同的殿……在你还没有成神之前，他们的愿望都去哪里了？”
“所有愿望都会变成光羽，落在我的桌案之上。”
想到一些不太
妙的往事，祈桑语气都随意许多。
“你说这好不好笑？他们拜的是别的神，愿望却会现在我这，让我帮他们实现。”
阿符忍俊不禁，惹得祈桑有些不满。
“你
什么？不许笑，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自从生病之后，祈桑脾气就变好了很多，这还是一回这么直白地表现自己的不满。
阿符连忙安抚对方：“我只是在想，在你生病的这些天，我每天都会去祈神拜佛，未来会不会有一天……你会在你的桌案之上，发现一条愿望来自百年前的城南梨园，祈神的人叫阿符。”
祈桑抿了抿，不再说话。
阿符望着窗外，他自己的幻术没有办法骗过他，所以他看见的依然是光秃秃的桃
枝。
“你第一次看到这条愿望，或许会很讨厌我……因为这个人，他明明没有信仰，也不是谁的信徒，却什么神都拜。”
祈桑没说话，阿符也不会让两人之间的对话冷去：“如果你看到了这些愿望的光羽，你会帮他们吗？这么多愿望，你来得及一一去实现吗？”
“我当然不会帮他们，因为他们求的是神，药王菩萨，后土娘娘……”祈桑撇开了，“我只会帮那些向月神祈祷的信徒。”
阿符不意外这个结果，他笑着
了祈桑的脑袋：“不去看也好。”
这样至少很多年后，他们无论是重逢还是再次别离，他在祈桑那里，依然是
面的。
他在穷途末路时，写了不少卑微无理的愿望，没有任何神明会喜
他这样放肆的信徒。
刚刚因为阿符绪起伏过大，幻术不稳，窗外的桃一直在若隐若现地消散。
此刻他绪稳定来了，便重新施展幻术，让窗外的桃继续盛放。
祈桑趴在窗框上，看着艳红若霞的桃。
“我觉得你以后可以去修仙，你很有天赋。”
阿符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我不想去修仙。”
“为什么？”祈桑不解，“你觉得我在骗你吗？我看人很准的，你尚且还算是有天赋的。”
其实祈桑也是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够改变过去，改变阿符变成镜妖的结局。
既然未来的阿符能知月神，就证明他如今在镜像双生
所
的一切事都在改变未来。
阿符默了默，最终淡笑一声，平静开
：“我已蹉跎了许多年华，再不敢赌一条未知的路了。”
这话说得太卑微，令祈桑颇为不解。
“以你的天赋，就算不能到三年结丹，但也绝对不会差……何来蹉跎一说？”
阿符只是说：“桑桑，我已经不年轻了。”
他捉妖十余载，如今将要而立，容貌虽然在很多人看来属于上乘，但绝对不属于世人和祈桑同龄的少年。
没能在自己弱冠之时就早早遇见祈桑，这一直是阿符心很在意的一件事。
而修真驻颜少说也得金丹，他不知又要等多少年才能到达这个境界。
祈桑说他们未来会重逢，他欣喜之余，又开始惶恐自己那时万一已经年老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凡人，没办法让自己的容貌一直维持在年轻时的状态。
或许等他与祈桑重逢那天，祈桑依旧年轻，而他却垂垂老矣。
如果是这样，那他宁愿只是远远看一祈桑，确认对方的生命依旧鲜活，就满足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祈桑同时问：“那你想怎么办呢？”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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