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竹碎玉 -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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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循不言不语, 垂打量萧窈。

    她今日穿了烟紫的衣裙,外罩着层轻纱, 观之如云雾, 轻盈而不可捉摸。形婀娜, 腰肢纤细, 仿佛不盈一握。

    肌肤如上好的细瓷, 眉目如画, 红齿白。

    乌发如云, 绾了寻常的发式, 只簪了两朵缠枝珠着支白玉发梳。耳饰也不繁复, 细细的银线垂,坠着颗圆圆的珠,光洁莹

    方才在知堂外,他曾隔窗见萧窈同谢昭说话,神专注而认真, 耳饰随着她仰的动作微微晃动, 牵动心神。

    午后和煦的日光照在两人上,颇有些扎

    他忽而意识到, 萧窈仿佛从来没有同谢昭有过任何争执, 总是相洽,言笑晏晏。但与他之间, 却很少这样心平气和地对坐,亲近地闲聊过什么。

    萧窈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却见崔循抬手关了门。

    大片日光隔绝在外,玄同堂成了私密的空间。

    萧窈眉尖微挑,颇有些意外。

    崔循走近:“在你心,我与谢生一般无二?”

    萧窈意识后退两步,脊背抵了后的紫檀木书架,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她怀尚抱着的这张绿绮琴。

    她仰看向崔循,没承认,也没否认。

    崔循睫低垂,素来清隽的面容此时竟仿佛透着些许郁,不依不饶:“你会与他有肌肤之亲?”

    “若风荷宴那夜,船上之人并非我,而是谢昭,你也会要他为你纾解药,允诺嫁与他吗?”

    这些问题问得愈发骨。

    萧窈意识到崔循不大对,只是见惯了他风轻云淡、不动声的模样,难免好奇他若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会作何反应。

    眨了眨,促狭:“若我说是,又如何呢?”

    话音刚落,只觉前一暗。

    修的手覆了她半张脸,只有丝缕微光透过指,却什么都看不真切。

    萧窈尚未反应过来,先被上传来的温所震惊,颤了,险些没能抱稳怀的琴。

    在问这句话前,萧窈心有过些许揣测。

    崔循说不准会恼羞成怒,又或是心灰意冷,看透她就是这轻浮的女郎,从此撂开;再不然就是沉着脸,一字一句唤她“萧窈”,将从前的论述拿来说教一番。

    却唯独没想到,崔循也会有如此轻浮、孟浪的举止。

    前昏暗,旁的受却愈发真切。

    着,轻轻舐,温难以言喻,酥逐渐蔓延。

    “你……”

    萧窈甫一开,话尚未说来,便被趁虚而。柔尖像是灵巧的小蛇,沿着隙钻那颗尖尖的虎牙,又勾着她厮缠。

    萧窈不知所措地僵在原

    当初在车上,她虽也趁其不备亲过崔循,但仅限于相贴,最后也只是恶狠狠地在他咬了一

    并不是这样……的亲法。

    萧窈一时间想不合适的词,也震惊于崔循的熟稔,被他吻得几乎不上气,想侧脸避开,却又被崔循不松不

    带着薄茧的手抚过脸颊,令她微微仰,继续这个缠绵至极的亲吻。

    萧窈想推开他,只是还没动手,就被崔循看想法。

    “我得这张琴的时候,价逾百金……”崔循说话时亦不肯分开,依旧着她的,故而声音显得格外模糊,又带着些喑哑,“仔细摔了。”

    萧窈很不争气地犹豫了。

    她是真心喜这张琴,当初在幽篁居一,若是摔坏,当真会心疼。

    崔循因她这反应低低笑了声,神稍霁,又:“方才的问题,你重答。”

    萧窈一时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茫然而疑惑地“啊”了声,好不容易的气又被崔循吞

    好在这回亲得更为和缓些,令她的脑不至于一团浆糊。萧窈怔怔地想了会儿,终于意识到,崔循这是对自己方才的回答并不满意,要她重新再答一遍。

    竟愣是被他问了一查课业的意味。

    萧窈沉默片刻,只觉尖发麻,终于投降,小指勾着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方才那话,是同你开玩笑的。”

    崔循:“嗯?”

    萧窈:“你与谢昭自然不同。”

    崔循仿佛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手依旧覆在她上,未曾挪开。

    萧窈虽看不真切,却能觉到温的呼犹在脸侧,只得又:“我与谢昭自然不曾这般亲近过。至于风荷宴那夜……”

    她设地想了想,自己那时药效发作,到后来已然神志不清。若真遇到谢昭,恐怕也说不准会如何……

    但这样的话说怕是要气死崔循。

    萧窈揣度着境,正要胡诌两句敷衍过去,却又被崔循打断。

    “罢了,”崔循低哑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我只庆幸是我。”

    萧窈眨了眨,红微抿。

    纤睫如羽般抚过掌心,令人为之颤动。

    崔循沉默良久,这才终于站直,挪开了一直遮在她前的手掌。

    昏暗太久的视野忽而复明,午后的日光透过窗棂洒,萧窈不由得眯了眯,眉亦微微皱起。

    看不见时,其实并无多大的实

    而今萧窈才后知后觉地真切意识到,崔循是青天白日,在本来用来办公的官廨吻她许久。

    实在是……

    虽说崔循积威甚重,不会有人贸然推门而,可若万一呢?

    萧窈脸颊甚至比方才还要红些,瞪了他一,难以置信质问:“你疯了不成?”

    崔循接过萧窈怀的琴,给了个令她失语的回答:“难自禁。”

    其实冷静来再想,萧窈那句话的语气并不认真,可他还是因此失了冷静,心那簇火苗仿佛顷刻间成燎原之势,难以自制。

    萧窈被噎的说不话,只得又瞪了他一

    但她尾泛红,眸潋滟,便怎么都不显得凶,

    反而更似嗔。

    崔循拭去她角残存的一脂,原本的躁动随着呼渐渐平复,旧事重提:“我教你琴。”

    萧窈:“……”

    哪怕看来他绪已然稳定,对此提议,萧窈的态度依旧谈不上积极。归究底,得追溯到年前,崔循为她讲元日祭礼章程那事。

    崔循六艺通,博闻广识,能力毋庸置疑。但他实在谈不上是个好夫,能将诸事讲得波澜不惊、枯燥无趣。

    她那时听得昏昏睡,还曾腹诽他不宜教书,更适合去庙里念经。

    短暂沉默片刻,萧窈试图推脱:“还是不必……”

    “为何?”

    萧窈一言难尽地看了崔循一,提醒:“你还记着,当初教我祭礼章程之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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