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是舅父在世时送她的，较之寻常骏
量低矮些许，
温顺，于萧窈这样的女郎恰好相称。
它一见萧窈，便贴上来蹭了蹭她的手，姿态
满是眷恋。
“红枣，”萧窈熟稔地抚摸着它的鬃
，“这些时日是不是闷坏了？带你去放风。”
她挑着条僻静的路，与晏游一
溜溜达达同行，待到
城后彻底没了拘束，才纵着红枣飞奔。
旁垂柳依依，不知名的野
开得正好。
有风拂面，衣袂飞扬。
晏游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她后，
笑看着，行至栖霞山逐渐慢
来，这才驱跟上。
“右侧这条路通往学
，左侧这条则是往后山，我听军家住附近的副官提过，说是有不少野果、野味，周遭百姓荒年以此为生。”晏游打量萧窈的装扮，玩笑，“你许久未曾用弓，不知是否生疏？”
萧窈“哼”了声：“不如来打赌？若我今日能
到猎
，便算你输。”
“好啊。”晏游捧场，“我若是输了，便由你差遣。”
萧窈放慢速度，信由缰，没走多远却遇到一
木制拒，横亘在路，挡得严严实实。
一旁不知何时搭起座简易驿亭。
其当值之人见着她二人，并没动弹，只
声呵斥：“未经允准，闲杂人等不得
山。”
萧窈勒住缰绳，在拒前稳稳停，皱眉问：“你奉谁的令？”
卫兵的视线在他二人间转了转，见并非布衣百姓，再开
时姿态放低许多：“自是学律令。”
萧窈疑惑：“我怎不知？”
崔循当着所有学
念律令那日，她就站在阶上听着，并不记得其有这么一条。
难不成是她这些时日不在，故而不知何时添了新的？
可纵然真怕扰了清净，只将封通往学那条路也就罢了，如何连后山都要一并划归其？
卫兵：“小人奉命在此当值，若放了人过去，必是要受责罚的。还望女郎不要为难。”
萧窈从来吃
不吃
，不怕那些趾气昂的，反倒拿这
好声好气哀求的无计可施。犹豫片刻，回
看向晏游：“既如此，我回学问问就是。”
晏游笑：“时辰还早，不必着急。”
萧窈调转，循着来路折返。行至先前的分岔路时，恰好迎面驶来一驾车，连忙勒着缰绳及时止住。
驾车的仆役已经认得她，恭敬：“见过公主。”
青竹帘挑起，
着一袭白衣的崔循。
萧窈一见他，便不由得想起昨日的疑惑，神
复杂。
崔循则破天荒地怔了怔。他未曾见过萧窈这样的装扮，只觉如开得正盛的石榴，艳丽夺目，生机
。
待到她后的晏游赶上时才回过神，颔首问候：“晏领军素来忙于军事务，夙兴夜寐，难得见你休沐。”
晏游朗声：“今日公主生辰，我陪她门游玩。”
萧窈想起方才之事，也懒得回学找谢昭，索直接问他：“此后山为何封路，不准常人
？”
崔循眉尾微扬：“我亦不知此事。”
这倒并非虚言。学逐步走上正轨，曹官聚于此，寻常事务自然用不着崔循亲自过问。
加之他近来忙于家事务，本就无暇顾及这
细枝末节。
萧窈想了想，倒也能理解，自顾自：“那我还是回学问……”
崔循声打断她：“不必麻烦，我随你去看。”
萧窈还没来得及阻拦，崔循已然吩咐车夫照办，她也只好将没说的话咽回去。
卫兵便是想破脑袋，也未曾料到崔氏这位
公会亲自前来，当即招呼同僚将那些拒搬开，恭敬：“若早知女郎与崔氏有渊源，必不会阻拦。”
至于先前那些托词，一个字都没提。
崔循对此并不意外，向她：“你若一早亮明份，他亦不会拦你。”
萧窈神复杂地看了他一
：“可我仍想知，是谁在此的禁令，不准常人通行。”
崔循明了。
他并未争辩，或是再说教什么，几乎言听计从：“我会令人查明。”
萧窈
挲着掌缰绳，盘旋在心的疑惑挥之不去。迟疑片刻后翻，走近些，直截了当问：“那日在祈年殿外，你为何不顾礼数，也要拦我？”
崔循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上他那张清隽的面容，恍若超凡尘的谪仙人，令人很难将他与筹谋算计联系到一起。
似是不曾察觉到她质疑的
意，他神自若，轻声：“一时急。”
清清冷冷的声音送耳，萧窈轻颤了，掐了掌心一把令自己冷静来，反驳：“我不信。”
崔循神未见慌
，倒似真有些不解：“那公主以为，我为何如此？”
“你……”萧窈咬了咬牙，低声，“你就是想让我父皇知晓那夜之事，如此一来，他压
不会再考虑我与旁人的亲事！”
此事犹在她抵赖之前。
崔循仿佛从一开始就猜到她不会认账，故而将此事
到重光帝面前，令她别无选择，不认也得认。
若论迹不论心，此事寻不到任何证据，毕竟崔循从未亲同重光帝说过什么。
可萧窈不信他全然清白。
崔循就不是那等心
气浮之人。
对于她的揣测与指责，崔循并未分辩，只：“公主若这样想，臣百莫辩。”
萧窈被这个“百莫辩”噎得话都说不来，将信将疑打量着他，这才发现车那张书案上竟摆着张琴，而非平日的公文奏疏。
想到那张生辰礼单那张绿绮琴，她拿人手短，神稍霁。
羡公主昔日同她提过，纵有百金，也未必能购得此琴。纵然不论价钱，那张琴，也确实颇对萧窈胃。
在诸多贺礼之，是她最喜
的。
她垂了，知晓此事注定争不个所以然，也懒得纠缠。索翻上，只：“那张绿绮琴……烦请代我谢过夫人。”
“不必见外，”崔循看了始终等候在侧的晏游，缓缓，“家母很喜公主。”
与从前严苛的
派相比, 崔循现算得上和颜悦，有求必应，叫人挑不什
么错。
可越是如此, 萧窈越觉着微妙。
早前为松月居士整理书稿时, 萧窈曾看他提起一草, 会分
香甜如
的
，
引蜂蝶。待毫无防备的蜂蝶靠近, 却又会收
, 将它们包覆其, 逐渐蚕
。
如今的崔循, 就莫名令她想起这看起来纯良无害, 甚至有些诱人的异草。
她与崔循分扬镳, 了后山。
山间草木丰茂, 
凉宜人, 清溪缓缓
淌而过，
声潺潺, 悦耳动听。间或有蝉声鸟鸣响起，落在耳也并不嫌聒噪，只觉生动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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