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伤得并不严重, 对萧窈而言，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毕竟她自小就不肯乖乖待在闺
，常玩闹, 年纪大些还会随着晏游他们到山林去玩。
磕磕碰碰总是在所难免的事
。
只是如崔循所言, 元日在即, 她便没再折腾，回
后好好歇了两三日。
及至除夕行走无碍, 夜宴前又无事可
, 便在午后来了祈年殿。
这时候, 只要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重光帝自不会召见朝臣, 由着他们在家与亲友相聚。
殿外当值的
侍躬
：“圣上在同晏小郎君说话。”
若是旁的什么人, 萧窈合该在偏殿稍待片刻, 得知里边是晏游后却无顾忌, 没等通传便迈过门槛
了殿。
重光帝见她来，笑：“也是巧了, 方才还在同阿游提起你少时的事。”
萧窈好奇：“什么事？”
“你少时不肯背书，躲着傅母她们藏在园
的假山里，谁都找不着，叫也不应声，急得你阿
几乎落泪。”重光帝提及旧事, 笑意愈
, “最后还是阿游找到你，一看才知, 竟是就那么睡过去了。”
萧窈听到一半就知是哪件事, 面
窘
：“都过去这么些年了，阿父还记得这样清楚。”
重光帝笑而不语, 晏游问她：“窈窈的伤可好全了？”
萧窈
：“不过扭了脚踝而已，哪算得上是伤？歇上两日就全好了。”
重光帝原要再问些闲话，却只见萧窈自顾自坐了，笑得狡黠。
“阿父这时候专程将晏游叫来，若只是说一些家常话，何不晚宴时再聊呢？”萧窈眨了眨
，“还是有何事，不好叫我旁听？”
重光帝无奈笑：“何曾有什么事瞒你？不过是些朝政军务上的麻烦罢了。”
萧窈素来不
这些，重光帝与晏游也都没想过要她知晓，便是有什么麻烦，他们想方设法担着就是。
她只需要无忧无虑，吃喝玩乐就足够了。
前几日问及，晏游也是拿这样的由一句带过。
萧窈那时初见晏游，心
兴，便没顾得上许多，如今却不再满足于此。
“送几碟果脯心来。”她向侍吩咐了句，又向重光帝，“阿父只当我不在，该如何议事便如何。若是我当真听不明白，又或是听得不耐烦，自然就不听了。”
重光帝只当萧窈是好奇，一时心血来
，便没泼冷
，由着她在侧旁听。
此番叫晏游来，问得是荆州练兵事宜。
晏游因手了得、勤勉聪颖，得桓大将军青，提
到自己帐
。
他对荆州事务，比建邺这些官员了解百倍。
晏游将自己所知如实讲后，迟疑片刻，又：“自您登基后，有些事大将军不再
由我来经手……”
桓屿于他有知遇之恩，晏游起初并不曾过多揣测，只是时日愈久，总能看
端倪，由不得不多想。
“朕明白。”重光帝叹，“既如此，你再留在桓氏
，也是平白蹉跎岁月，还是该另寻去。”
晏游跽坐，形笔直如松，坦然：“臣听凭圣上安排。”
萧窈咬着杏
听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晏游此番来建邺，真正的缘由在这里。
她先前从未想过这些，只顾着兴。
想着他奉桓大将军的命令，将送给各家贺礼运来，还能顺在建邺过个年节，正正好。
如今才明白，晏游并非一时心血来，而是思量许久的抉择。
她咽杏，迟疑：“我虽不识得这位桓大将军，但听起来，着实不像什么气量宽宏之人。他会允准阿游离开吗？”
不重用是一回事，改换门
是另一回事。
重光帝意外于她竟能想到这，并未责怪，缓缓：“阿游此番留在建邺，不必再回荆州。朕旨告知桓屿，他纵不悦，想也不会为这等事大众戈。”
只不过如此一来，晏游与桓氏的关系无可修补。今后无论在何任职，兴许都会遭受为难。
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迫不得已，也只能如此为之。
“臣那日到太常寺为崔少卿送信，曾得他提。大将军最重同袍泽，而今建邺桓氏旧
，在他那里依旧说得上话。”晏游，“这几日，臣
番登门造访，应当能请得一位在其说和，请大将军允我离荆州。”
萧窈怔了怔，想起那日太常寺
外，崔循曾留晏游说了好一会儿话。她那时等得不耐烦，不料竟是在说此事。
没等重光帝开
，萧窈已忍不住问：“崔循那时便看你的打算？”
她若不是今日
要留在此旁听，只怕过个一年半载，也想不到背后有这样的思量算计。
晏游那时也曾惊讶过，依他所言试过后，真心实意：“崔少卿是个聪明人。”
“若能如此，自然好。”重光帝思忖许久，“经年动
，军
零落。朕虽已令善待军，抚恤遗孤，却收效甚微。如今新增的军，大半皆是犯罪罚没，以致良莠不齐。”
“禁军之，谎报人吃空饷更是常事。”
“待荆州事毕，你
禁军，代朕重调编制，整肃军纪。”
萧窈在祈年殿留了许久，至日暮，这才回朝晖殿更衣，以备夜宴。
昔年宣帝在时，每逢年节，各地封王皆要来建邺朝拜，太平时也会多带些家眷，叫他老人家看看满堂孙。
及至宣帝薨逝，御座上的新帝位置从没坐稳过，韭菜似的，七年间换了三个。
生在皇家，叔伯兄弟之间本就谈不上有多少分，其兴许还有看彼此不那么顺的。
渐渐的，便都开始找各
由不来。
叫人递一封请安的奏疏，送些东西过来便算了事。
及至如今，除却
羡
公主，便只有与重光帝素来关系不错的东王带着儿女前来。
这场家宴实在算不得
闹，但也没什么拘束。
萧窈早年来建邺时，见过东王家的小女儿萧棠，在一玩了半日，还曾将自己带的小山雀送了只给她。
而今再见，萧棠已落得亭亭玉立，浑然不似当年那个追在她后，一一个“阿”的玉团。
一开，却还是
糯的音调。
“阿送我那只小雀，还好好地养着，只是它如今年纪大了，不好带着来回折腾，便留在家。”
萧窈眉一弯：“我正想问你还可还记得它。”
萧棠连忙：“自然忘不了。这些年，一直养在我院，
阿那时教的，给它准备谷粒和净的……”
她二人聚在一，窃窃私语，一说起来便没完。
萧斐听了一耳朵，侧笑问：“聊什么呢？这么兴。”
萧棠与羡公主不大熟悉，闻言立时坐直了，稍显拘谨地问候了句“姑母”。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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