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竹碎玉 -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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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昭看起来不是那等转说三四的人。

    至于崔循,虽说萧窈看他不顺,却不觉得他有这个闲工夫。

    萧窈没羞怯没恼怒,咽了酒,反问:“听闻?不如陆娘先告知于我,这是从何听闻的消息。”

    陆西菱接来的话都想好了,却不料萧窈竟压没接茬,反倒是她被萧窈这样直愣愣的问题噎得说不话。

    皇城的墙并非密不透风,萧窈的行踪也不是什么秘密。

    谢昭那日破天荒地弹了数曲,有心人稍一打听,就知晓个缘由,随后便有言蜚语传开。

    说是圣上与谢家结亲,素来清的谢三郎肯为公主破例,想来也是对公主有意。

    只是这言只宜心照不宣。

    哪怕王滢必定知晓,陆西菱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说

    最后还是谢盈初打圆场,侧向萧窈:“这两日是有些传闻,西菱想是不经意听谁提起过,还望公主见谅。”

    她就坐在萧窈首,声音轻轻柔柔,脸上带着笑意。

    对这样的人,萧窈是凶不起来的,语气也放得和缓了些:“虽不知陆娘为何有此一问,但令兄那张琴,我不曾见过。”

    “兄素来惜‘观山海’,便是我,也是轻易不得见的。”谢盈初试图结束这场争论,目光落在萧窈佩的发簪上,轻声细语,“这支金嵌玉蝴蝶发簪巧,式样灵动,于公主十分相称。”

    这转折生得萧窈险些没反应过来,地笑了声。

    其他女郎们倒是心照不宣,再不提什么琴不琴的,聊起衣裳首饰来。

    “要说起来,还是阿滢这面最为难得。这样罕见的珠,昔年东海国拢共也就那么几十颗,宣帝珍孝惠皇后,令工良匠制了首饰予她……”

    说话这人,是王氏旁支的女郎,唤作王郦。

    “孝惠皇后念王氏有功,将这面送予老夫人。”王郦如数家珍,“也就阿滢得老夫人偏,少时一见喜上,略撒两句,便求得了。”

    她的“宣帝”,论及辈分是萧窈的祖父。

    但萧窈就没见过这位祖父几面。

    仅有的印象,便是少时每逢年节随着阿父来建邺朝拜,那个在上,却又仿佛被十二琉冠冕与厚重朝服压得不过气的老人。

    至于孝惠皇后,也就是公主的生母,在萧窈生之前就已经仙逝,更是见都没见过。

    萧窈的目光落在那支凤凰衔珠钗上,随着垂的珠摇摇晃晃。

    初见王滢时,她就被这珠钗引,多看了两。只是那时并没料到,此还有这样的来

    “公主未曾见过这样的珍珠吗?怎么自先前在祖母房开始,就一直盯着看个不停?”王滢抬手抚过鬓发,顿了顿,又笑,“也是,武陵那样的地界,想是没什么好东西。”

    萧窈拢着琉璃盏的手微微收,只觉自己随着班漪学了这些日,确实是了——

    若是在武陵那会儿,她已经把杯的酒泼到对面这张致的脸上了。

    宣帝那些个儿孙,重光帝实在不算受重视的。

    衣自是无忧,但要说旁的,决计比不上建邺这些士族骄奢的生活,她这话倒也没说错。

    萧窈气,又缓缓吐,冷淡:“见识短浅,四娘见笑了。”

    见她如此,王滢心窝着的那怒火倒是消散不少,同她那位族:“倒没那么容易,我当时也求了祖母两日,才得了的。”

    “我还记得你喜极了,去哪都要带着。那年往京去时,走得匆忙,半路想起来这首饰,还吵着要人回去取。”王郦笑调侃,“大兄实在拗不过,专程调了人回去……”

    话说到一半,风扫到萧窈的神,愣了愣。

    哪怕方才被当面嘲讽时,萧窈的脸都没这么难看。

    王滢斜睨着她:“公主可是不适?叫人找医师……”

    “我问你,”萧窈这回没让王滢说完,毫不留打断了她,冷声,“那时迁往京的车队曾因王氏的缘故途停驻,便是为此吗?”

    她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像是质问。

    王滢瞪大了,甚至没来得及想她问的究竟是什么,已经意识回斥:“我王家的事,何时得到旁人指手画脚?公主随班氏学了这么久,便是教你这般……”

    这回话又没说完。

    萧窈杯的酒已经迎面泼在脸上。

    微甜的酒香霎时蔓延开。

    王滢自己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倒是后的侍女惊叫了声,扑上前替她拭鬓发、脸颊上的酒

    周遭也炸开了锅。

    女郎们见过剑你来我往的,但没见过这样动手的,何况对着的还是王氏最受的四娘

    谢盈见萧窈起往王滢案前去,想劝上一句,却被陆西菱给拉住。

    王滢受如此羞辱,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圈却是红了:“你竟敢如此……”

    “我原也想宾主尽,实在是,四娘不给我这个机会。”萧窈居地看着狼狈不堪的王滢,微微俯,将那支衔珠簪从她发上取了来。

    许是生了错觉,珍珠奇异的光泽在日光的照,竟好似血

    宴厅闹这样大的动静,仆役们半没敢耽搁,着急忙慌地去回了主们。

    最先来的是本就在隔宴饮的士族弟们。

    听到这边喧闹的动静时,王陵就已经遣人来问,及至听了回话,更是大吃一惊。

    公主因一支发簪闹起来,泼了四娘酒。

    这样的消息任谁听着都觉得离谱。

    王陵稍一犹豫,看向崔循:“为表公允,还是劳琢玉随我去看看吧。”

    崔循原本已经打算告辞离席,却不料还能有此事,王陵既开了,他也只得应

    宴厅这边,王滢已经哭得不成样

    她有生以来就没受过这样大的委屈,一见自家兄,扑他怀哽咽:“二兄可要为我主……”

    王陵向来拿这个小妹没辙,见她哭得这样惨,又是心疼又是无措,连忙低声安抚。

    崔循的目光从门开始,就落在了萧窈上。

    相较而言,她看起来正常极了,妆容致,发丝都没,半不似受委屈的样

    崔循着意看了她的圈没红,也没任何懊恼、后悔的意思,大有“我就是了就如何”的架势。

    像是不知自己此举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旁人的提醒、劝告,在她那里都成了耳旁风。

    宴厅其他女郎大都受了惊,脸煞白,断断续续讲了事的经过,竟还真是仆役所说的那般。

    陆六娘攥着帕,细声:“我们倒没什么,只是四娘,实在是无妄之灾。”

    此事牵涉自家,王陵现并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又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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