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竹碎玉 -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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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听了审问,知晓此人是为了自家小妹报仇,就更不愿指认了。

    毕竟她若是,此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崔循的注视之,萧窈知自己不宜再沉默去,:“我……我那日惊慌失措,本就看得不真切……一定要说的话,此人与我那日所见,并不如何相似……”

    崔循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淳于涂却是摇了摇,话音里带着些许无奈:“女郎不擅撒谎。”

    他在廷尉这几年,手过的案不知有多少,察言观的本事自是一。哪怕隔着幕篱看不真切,单看这位叠在一握的双手,听她迟疑的语调,也不难猜到了。

    “我……”

    萧窈本就心虚,猝不及防被戳穿,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意识看向了崔循。

    崔循却并未予以回应,只是向淳于涂:“你心既已明了,那便整理了卷宗付王氏,余如何理,便是他们自家的事了。”

    淳于涂恭敬:“是。”

    又向萧窈:“此人为王郎侍从,这些年为他办事,手上也不是没沾过血,算不得十分无辜。”

    “更何况,此案若是迟迟不结,那些牵连其的无辜百姓又要如何是好?岂非平白要遭受更多的罪。”

    说了这么些,实则皆是为了宽她。

    萧窈心明了,绪虽低沉,却还是闷闷地应了声。

    崔循对此不置一词,只提醒:“该回去了。”

    无需他提,萧窈在此也已经留不去,拂袖离去。

    她来时是亦步亦趋跟在崔循后,走时,却压没等崔循,自己先了门。

    这其实于礼不合。

    淳于涂没料到崔氏还有这样的不将放在里的女郎,嘴上没说话,却忍不住多看了崔循的反应。

    崔循只是怔了一瞬,那张清隽的脸看不喜怒,鸦羽似的睫垂,遮去了眸绪。

    而后便也离开了。

    自王家回幽篁居的路上,萧窈难得安静来,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崔循在错金青铜炉添了些许香料。

    幽远而沉静的冷香渐渐沁,驱散了私牢的气味。

    他依旧在看治书御史昨日递上的,关于重建学事宜的拟定奏疏,可先前的思路打断,没能续上,看了半路也没翻过一页。

    车在幽篁居外停时,萧窈几乎又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崔循也不自觉地舒了气。

    他不喜萧窈在侧。

    无论说话还是安静,都令人不自在。

    可车门才打开,便有一清朗的声音传来,透着些意外之喜:“兄今日怎会来此?”

    萧窈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与此人打了个照面。

    这是个看起来未及弱冠的少年,着青衣,相貌与崔循似有那么几分相仿,只是眉间还带着三分未曾褪去的青涩,目光澄澈。

    萧窈来得急,朔风迎面拂过,起幕篱轻纱。

    少年满脸错愕地呆愣在原地。

    白皙的面容竟渐渐红了,尤其是耳垂,红得厉害。

    萧窈知晓面前这人是崔氏郎君,但这,也不知该问候什么,便只不尴不尬地笑了笑。

    抬手扯轻纱,快步了幽篁居。

    少年的目光好似系在了她上,直到车夫轻咳着唤了声“五郎”,注意力才被拉回来,看向车冷淡的兄

    “兄。”少年格外心虚,脸上的度犹未褪去。

    少年人的心动,来得猝不及防,藏也藏不住。

    崔循皱眉:“你失仪了。”

    “是,”少年低了,却又忍不住问,“兄,这位女郎是……”

    “族妹”这说辞,糊旁人还凑活,但崔韶这样的自家人,又岂会不知?

    这也不是随意找个托辞,就能敷衍过去的。

    毕竟萧窈迟早会公开面,年节将至,宴席颇多,兴许过不了多久,两人就会再见。

    更何况,崔翁本就有过结亲的心思,自不会避讳。

    但崔循并不认同这桩亲事。

    就这几回的往来,他不认为,这位公主适合嫁崔氏。

    崔循合上公文,平静:“你的书,念得如何了?”

    萧窈悄无声息地去了王家一趟,来回虽半没耽搁,但回到时还是晚了不少。

    好在这回没人借题发挥同她计较。

    只翠微晚间为她梳时,见她似是绪低落,便多问了句。

    “许是这一日来累着了。”萧窈扯了扯嘴角,些许笑意,“今日去喝了班家的茶,还给你带了樱桃糕,甜而不腻,味很好。记得吃。”

    翠微笑应了,待她歇后,门寻了青禾来问。

    青禾大半日都跟在萧窈边,看得十分清楚,知公主前半日还是好好的,是见过那位崔少卿回来才消沉的。

    但她与六安都得了萧窈的叮嘱,不准向任何人透此事。

    便了块樱桃糕给翠微,糊过去,起:“我去看看殿的茶可换了的。”

    萧窈虽躺了,却迟迟未曾睡。

    她压睡不着,一闭,总是会想起王家那的私牢,想起石室之那个清瘦的男人。

    萧窈记得,他叫石丰年。

    也几乎一字不落地记得,那小吏问询时两人之间的每一句话。

    他必定是活不成了。王家不会放过他,为了挽回颜面、震慑有心之人,兴许还会有更加狠辣的手段。

    萧窈曾对这桩事有过十足的兴趣,但这日之后,她未曾再问过一句。

    因为问也无用。

    王家的地位摆在那里,便是要将此人挫骨扬灰,也无人能置喙什么。至于这背后的原委,又有谁在乎呢?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叫自己不要再想。

    可这日,班漪去祈年殿见过重光帝,为她带了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再过半月,是王家老夫人的六十寿辰,遍请士族,也给你递了请帖。”班漪从袖请帖,递与她,“你且看看。”

    请帖用的是上好的碎浪笺,制纸时掺了金屑,日光浮光转,很是夺目。又用兰香薰过,抚过,指尖仿佛都沾染了一缕兰香,风雅极了。

    而其上,是极为端庄秀气的字迹。

    先是将萧窈称赞了一番,又盛邀她赴宴。

    萧窈目光及王家的落款时,被勾起不愿多想的记忆,没忍住皱了皱眉。

    班漪惊讶:“怎么?你不愿去?”

    理说,萧窈这样一个闹的人,能有的机会,应当会喜才对。

    萧窈撂了请帖,无可无不可:“阿父想要我去?”

    “你到建邺已经月余,我也教了有段时日,若是再迟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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