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小云。”
“你说这些，我听不懂啊。”白晓云很快地说，“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白晓
一愣，“什么？”
“但这样就可以不回来了吗？你和我说这不是抛弃吗？我连和你通话都要偷电话来打……”
白晓解释，“是婶婶一直不让你和我通话。”
“什么啊，听起来全都是别人的错，你没有错吗？”白晓云声音抬
，似乎完全听不
去解释，也讲不通
理，“明明是你对不我啊，”他说，“是你对不起我。你说那些有的没的
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回来呢？还是说，你也和别人一样，觉得这是我活该吗？”
“小云……”白晓怔怔地，回过神来，心
一沉，否认，“不是！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你活该？”
“那你现在回来。”
“……我回不去的。”
“现在回来。”
“……”
“为什么回不来？大学生都会放假的，也有假期不是吗？”
白晓云的笑声诡异，“为什么不解释给我听，是因为哥不回来的原因，只是因为不想回来吗。”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离开前我问过你，你说你会回来的。”
“哥。”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原谅吗。”
“回来之后再也不走的话，我就原谅你。”
“回来吧，你答应过我。”
“回来。”
“哥哥，回来陪我，然后再也不要离开了。”
电话里
促的声音病态又执着。
白晓想，他离开的这些年，是因为他疏忽，以为只要努力给弟弟编一个舒适的茧就好，纵使他在千里之外，只要这个茧的
是富足舒适的，那就足够了。
只是时间太久，变化太大，茧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白晓云和他遥远记忆里乖巧病弱的模样几乎完全割裂，在这一声声
问，白晓终于明白：林小菲到底是为什么固执
决地拒绝他和白晓云通话，即便只是提起都像是
逆鳞那般警惕反
，多说一句，她都无法忍受。
她不是心有芥
，她是在害怕。
不是怕自己，而是怕白晓云。
这份扭曲的依赖到底是什么时候让她察觉
危险的，想想会让人觉得
骨悚然。
“回来啊。”
“为什么不说话。我们好久好久没说话了，现在为什么不理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不是很兴吗？”
“我不去
国。你回家。”
他不停地提要求，在白晓的沉默，逐渐恼怒地开始转变成责怪，责怪
带的恨意不再掩饰。
“为什么不说话。”
“说话啊。”
“……你知我一直都恨你的，对吧。”
“都是因为你。我一直不说，你就真的以为我不恨你吗。”
“医生说，我有很严重的病，不止
上的。我觉得，这都得怪你，因为你我才得那么多病的。”
“怎么可能和你没关系啊，我不要你去很远的地方上学，就是因为你抛弃我，我才变成这样的。好可怕，好疼啊，我疼得快死了。反正到最后你还是回家了，既然这样一开始为什么要去？你一
都不自责的吗？”
“再一次抛弃我，然后我变成疯
了，这也得怪你。我真的很恨你，凭什么你可以去留学读书，每天都过得很好，而我就要一辈在这张床上，明明错的是你，你不觉得不公平吗？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白晓失魂落魄地听着，“小云……”
“我给你机会补偿我，我原谅你，只要你回来，我就不恨你。我一辈在床上也没关系，你回来陪我，你要赎罪啊，你也和我一样困在这里就好了。”
白晓云问，“可以吗？”
由弟弟的嘴里说来，果然是不一样的。
白晓的负罪大多都来自于自己。
段屿说这不是他的错，说他无需为之负责，说他是无辜的，他听去了。
但当受害者亲
说，
这是你的错。
是你害了我。
那惨痛的画面，随着每一句指控，走
灯似的在白晓
前划过。
“这要求都
不到吗？你还记得我当时的样吗，我现在连自己上厕所都不行。”
在混
的思绪，在白晓云的问，白晓差一就要脱力地答应了。
耳边却在这时候模模糊糊地想起段屿的声音，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还
在耳边，记忆清晰。
低沉的，笃定的，似乎就是为了让白晓记清楚写，所以语速总是很慢。
“我说了我恨你。你听到了吗？”
【我也喜
你。】
“……哥哥？”
【这不是白晓的错。是我的错。】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啊。”
【什么节日都陪你会一起过。去哪里都可以。】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小云，”白晓的声音极哑，他耳边
错着响起段屿的声音，颤抖地说，“抱歉。”
“……”
“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所以，你不回来，对吗？”
“对不起。”
好一会儿，白晓云才笑着说。“我就说嘛。”
“……”
“我就说，哥哥在国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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